林願萊雙手插在打著補丁的褲兜裏往家走,邊走還要邊整理這兩天收集到的信息。
三天前,她非常倒黴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夥兒流氓,準確說是那夥兒流氓要更倒黴一些,撞上了她。
當時天已經很黑了,流氓們正在爭先恐後地調戲著一名女生,看著像是要抓緊時間幹完這一票好收工。
然後就遇上了林願萊。
林願萊主業是醫生,業餘是散打遠動員。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每個正義之士的必備修養。
然後林願萊就把那夥流氓給打了一頓,並且順手都給綁在了路燈杆子上,也算為當地派出所創造出了一波業績。
晚上天涼,林願萊想著去給嚇壞了的小姑娘買杯熱飲。
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有人從後麵給了她一悶棍。倒下前林願萊還數了數電線杆子上的一串流氓,數量不多不少。
恍惚中林願萊好像還看到了一個穿警服的高大身影從不遠處朝自己跑來,當時她還在想,同誌,你可算是來了……
醒來之後,她就穿越了。
“穿”過來第一眼見到的還是那個高大身影。再見麵的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
林願萊嚇了一跳,登時就要暴揍這個大流氓,結果她根本爬不起來。要不是低頭看見了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林願萊簡直要以為自己穿成了個挨揍的沙袋,這也太疼了……
等等,渾身劇痛、傷痕累累,沒穿衣服?
!
“流氓!”
對方顯然沒想到林願萊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怔愣一下,停了手裏的動作。
林願萊眼見著自己的語言攻擊產生了效應,就要再接再厲,卻見那大流氓脫衣服的動作也就停頓了那麼一秒鍾,之後還是脫下衣服,然後罩在了林願萊身上。
什麼意思?
事後了?
林願萊用心感受了一下周身的痛感,很好,非常平均,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以林願萊一點都沒有的性經驗來判斷,情況似乎不似她想象的那樣。
所以,是衣服不配擁有“穿越”的權利嗎?無緣無故的讓人穿越已經很讓人生氣了,還不給帶衣服是什麼欠揍的規矩?
林願萊繃緊了一張俏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要發火了。
換平時懂行的群眾現在已經撤離了,不然就算是被餘怒波及一下也要傷筋動骨的。
眼前這位顯然是不了解內情的,看著林願萊無動於衷。
也不能怪這位兄台不會識人臉色,實在是林願萊這張臉……此刻,過於慘不忍睹了。
舉個例子,差不多就是豬頭放地上還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
麵目全非了,壓根看不出來她還做了表情。
林願萊自己當然不能知道這些,她又沒有照過鏡子。
就在她蓄力打算發泄一下“穿越”這波天怒人怨的怒氣時,就被人穩穩地抱了起來。
打橫的,公主抱。
……
林魔頭這三十幾年的人生裏,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整個人都懵住了。
雖然這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大哥這會兒的行為非常像往自己的山頭搶壓寨夫人,但是林願萊還是理智地猜到了他應該是個好人。
從林願萊的角度隻能看見男人的半張側臉,剛勁淩厲,即便是這種死亡角度,林願萊也還是能領略到帥哥的風采。
“那個,我們要去哪裏啊?”林願萊這輩子(上輩子?)沒用這麼嬌弱的語氣說過話。
帥壯漢目不斜視:“送你回家。”
“哦。”
林願萊盯著男人線條剛毅的下頜線,攢了點勁兒之後,又問:“你知道我家在哪裏?”
“嗯,知道。”
哦,那應該是熟人了。
林願萊跟“熟人”打聽起自己的身世,“那我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家裏有幾口人?婚配了沒?”
男人終於繃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轉過頭去:“不知道。”
“你剛才還說你知道我住哪兒的。”
“嗯,隻知道這個。”
“你都知道我住哪兒,會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你叫何橙花。”
“看,這不是知道嗎?還有呢?”
男人老實回答:“沒有了。”
林願萊:“什麼沒有了?”
男人:“剩下的問題,我都不知道。”
林願萊眨巴眨巴眼睛,有了個大膽的猜測,試探道:“哥們兒,你也是‘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