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這柄飛劍卻落在了他們的麵前。
上麵蹦蹦跳跳下來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眉目細長,膚色微黑——“咦?”
白決朝著渡白發出了一聲輕輕的驚歎。
“這位小友,我們是不是白日裏見過的?”
渡白連眼睛都未曾轉過去,張嘴便是:“確實是白日裏見過的,金丹四轉修為,半個劍修。”
白決奇道:“什麼叫做半個劍修?”
“無師無門,自學入劍。”渡白道。
白決點點頭:“嗯……看起來的確是如此。”
這裏與那位年輕修士落下的地方不遠不近,但是他並不能察覺兩人,因為渡白為了避免麻煩還是將此處的空間給隔絕出來,是以那名劍修並不能如何察覺兩人。
他甫一跳下飛劍便是往那棵枯死的紅綢桃木飛奔過去,跑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慢下腳步來左顧右盼了幾回,感覺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人也不多,當即鬆了一口氣。他還沒有跑到地方,就壓著嗓子大喊到——“桃花!桃花!你快出來!我把魚燉好給你帶回來了!”
白決聽著這話,忍不住偏過頭對渡白道:“燉魚?他白天在湖裏捉的魚?”
年輕的劍修話都沒有說完,桃樹上就有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整棵嶙峋的桃木枝幹都在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連帶著漫天的紅綢都在飄動。
“呆子!”
小姑娘露出了一雙白皙的腳,掛在高高的桃枝上,無遮無攔地炫耀般的晃蕩。
“大晚上的,你瞎嚷嚷什麼?!”
她的聲音很脆,脆生生的仿佛能夠掐出水來,似乎是蓮蓬裏摳了苦芯的嫩蓮子來,甜滋滋的。
“答應你的事情我做到了!”年輕劍修站在樹下,這一次穿上了太上仙宗的弟子服飾,身材修長勻稱,瞧著背影竟然還有些不可言說的風骨,“快下來吃魚!”
桃樹上的小姑娘咯咯笑個不停,臂外若雲月般的碧綠披肩紗帛在空中慢悠悠地漂浮著,一身嫩紅色的雲裳瀟瀟灑灑,完全看不出她是一隻精怪。
除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腳丫。
“你答應了我的事情不能不算數呀,小桃花。”年輕的劍修用稍微柔和了一些的語氣哄誘道,頭向上微微仰望著,顯然是非常的在意她。
小桃花甩了甩驟然間變長的披帛,笑嘻嘻地從樹頂一躍而下,驚得那名年輕的劍修連忙本能地伸出手試圖將小姑娘給挽住。然而,這小姑娘顯然是修為高強,腳尖一點細細的樹梢,竟然連末梢上的那一丁點兒的苦皮都沒有蹭破,就從樹上一躍至湖麵之上。
羅衣豔女,金麟路波,點唇含笑,眉目傳情。
一時之間,白決隻覺得見之忘俗,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於是,他的胳膊就是一疼——被咬的,渡白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