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雲佩的催促加上肅王的暗示,靳雲麓的禦宴很快到來。滿朝文武在皇宮感受著皇恩浩蕩,齊悅然似乎給他們指明了方向,不少世家貴胄圍攏在陳玄身邊,想要家中子侄入伍。陳玄一麵喝著敬來的酒,一麵忍不住想提醒他們,戰爭結束了,短時間怕是打不起來了,沒有戰功,哪有出頭之日?
可是人太多了,酒杯應接不暇,他根本無暇對他們解釋清楚。
齊悅然畢竟是女子,眾臣不好向她敬酒,周興和吳良晏每個人都喝的頭暈腦脹。齊悅然與眾多女賓單獨開設了幾席,靳雲佩住持。此時可不比初來津州之時,人還是那些人,可再無人敢出言不遜,全都是一臉的討好親近。更多的卻是借機會帶自家女兒給靳雲佩看看。
皇上唯一的姐姐,她的話在皇上麵前可是很有分量的!趁著她尚未遠嫁,趕緊把事情定下來。不然她們一群深宅婦人,如何同皇上直接打交道?
再有甚者,靳雲佩和親也需要一些官家小姐陪嫁,她們家不得寵的女兒可以送出去,省的放在身邊看著心煩,皇上會有嘉獎,又省了一套嫁妝,一舉數得。
靳雲佩擔憂齊悅然的身子,便是果酒也不敢讓她多喝,特意指派了兩名宮女緊跟在身邊照看著。待眾人終於興盡,她拉著她走進偏殿無人處,叮囑道:“定要看顧好自己,不可莽撞,不可逞強!”
“是。”齊悅然頭有點暈,滿麵通紅,點頭應著。
“缺什麼給我來信,我給你送去。”
“嗯。”
“荒原之上氣候忽冷忽熱,厚薄衣服要準備好。”
“嗯。”
“你的……過幾個月我會暗中找尋一名產婆給你送過去。”
“謝謝。”
“小心。”
齊悅然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她。
靳雲佩眼眶濕潤,用力眨眼睛,不想淚水流出來。二人都知道,這一別,山高水長,怕是很難再見。
“對不起,你嫁人那日,我怕是不能送你了。”婚期定在半年後,那個時候齊悅然的肚子,已經沒辦法見人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記掛我就好。”
“陳宮不比西宋,沒有親人在身邊,小心。”
“你放心。”
“陳帝身邊有名暗衛名叫史東,自幼同我們一起長大,還顧念舊情叫我一聲姐姐。我會交代給他,讓他護著你。”
靳雲佩猜測這史東八成便是去拜訪齊悅然的那位,此時看來,她對她幾乎毫無隱瞞。伸出手回抱著她:“我們都要好好的。”
亂世之中,女子尤其難為。
靳雲佩要在兩國之中周旋,確保兩國和睦。然世事無常,誰也不敢說明日會發生什麼事,安危半點不由人!
齊悅然異姓封王,身負重重重任,與虎狼之中謀求一線生機,便是男子,亦是及其艱難之事,何況一女子?
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