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提供的早餐種類不多，他記得女孩選了三明治和鬆餅，還有一杯卡布奇諾。
他聽見女孩提起五條悟的時候，用的稱呼不是“五條悟”、“五條老師”、“五條”……
而是——
悟。
他怔住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孩跟五條悟走得好近，甚至似乎有種奇怪的親密感。
是他的錯覺？
好在熊貓和真希也怔住了，他們也非常驚訝。
狗卷棘不用去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對於這一點他很安心。
思緒亂飛了好一陣子，熊貓用胳膊肘戳了他，他才回過神來。
還好，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真希突然很直接地問了女孩一句，小雪老師你有男朋友了嗎？
關於那件事，狗卷棘也和真希說過了，真希和熊貓都是知道的。
她是特意幫自己問的，大概算是某種試探。以及試圖引入那個話題。
在真希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咖啡廳裏還有另外兩個人也看向女孩。
一個是茶色頭發、小麥色皮膚的服務生，一個是粉色頭發、戴奇怪發卡的高中生。
熊貓感慨，小雪老師也太受歡迎了。
狗卷棘也不得不承認，女孩真的很漂亮，不管在哪裏都會吸引到很多目光。
但這並不是他開始在意她的原因。
至於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還不清楚。
可也不算是真的那麼在意吧，隻是感到好奇而已。他這麼想。
在真希問過那句話之後，女孩似乎跟那個粉發高中生交換了眼神。
狗卷棘下意識皺了眉頭，旋即趕緊把手覆蓋在額頭上，假裝是懶懶的不經意的樣子，掩蓋住眉心。
熊貓也看見女孩和粉發高中生的眼神交流了，他說了一句話。
大意是，該不會那個粉發高中生就是她的男友吧？
算是一句活躍氛圍的話。
女孩否認了，她說，隻是覺得那名高中生頭上的發卡挺別致的。
她忽然說要展示自己的術式，在頭上變出一個機械發卡。
話題就是從這裏開始歪的，女孩沒有再回答真希的那個問題。他猜測她是故意的。
當熊貓問她，在公共場合施展咒術真的沒問題嗎？
女孩說，沒問題沒問題。
在那一瞬間，狗卷棘覺得她的語氣像極了五條悟。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得有多長，才會讓一個人不經意間說出了酷似另一個人的語氣？
他和熊貓交換了一個眼神。
熊貓大概是以為他在提醒他，於是開門見山地說了。
“關於上次小雪老師說棘他可能是你失憶的男友這件事……”
熊貓的話一出口，狗卷棘的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她會怎麼說？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屏住呼吸看著女孩。
女孩說，抱歉啊，應該是我認錯了。
他的眉頭微蹙了一下，但很快掩飾過去，沒有人看見。
沒關係，她說“應該”。
對吧？
接下來女孩又補充了一句，是完全認錯了，真的很抱歉。
狗卷棘：“……”有點心肌梗塞的感覺。
似乎是感受到同伴的微妙心理變化，真希重新開口強調了一番。
首先是五條悟說的，他們倆以前很可能認識，狗卷棘很符合女孩記憶裏男友的樣子。
真希強調了那些要件。
十七歲、銀白發色、瞳色很特別、麵部常有部分遮擋、是一名咒術師、盡管是學生但還要外出執行任務、年紀輕輕就達到很高的水準……
真希似乎是在幫他強調，你沒認錯，棘他就是你的男友。
熊貓也在幫忙說話，整個咒術界都很難再找到符合標準的人了。
他們最後還異口同聲地說，很可能是狗卷棘現在失憶了。
其實狗卷棘心裏也有幾分認同這個觀點的。
甚至於有些期待這個可能性。
不過也不算是特別期待吧？隻是普普通通的期待而已。
熊貓似乎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他說，其實我們還做了一個推測哈哈哈，就是五條悟，哈哈哈……
除了年齡之外竟然都符合哈哈哈……
他笑得很嗨，但是狗卷棘的心卻沉了下去。
像淹沒在一片漫無邊際的深不見底的水裏，緩緩往下沉溺卻毫無辦法。
為什麼又是五條悟？
應該隻有狗卷棘注意到了，熊貓提起這個“離譜的搞笑推測”的時候，女孩的表情有些不一樣的變化。
隨後女孩又在思索一番後強調了一次。
非常抱歉，給大家造成困擾了。
棘真的不是她的男友。
她歉意而真誠地道歉，態度很認真，也很肯定，狗卷棘有些失神。
熊貓看了看他，真希也責怪了五條悟一句。
都怪那個蒙眼笨蛋亂說。
熊貓歎氣，以為今天能有相認的歡喜大結局場麵呢。
女孩顧左右而言他，轉移了話題。
桌麵上她的手機屏幕亮起。
狗卷棘坐在她的對麵，清楚地看見是五條悟給她發的消息。
至於內容，字太小了，還是反著的，他一時半會兒沒看清，也不好去盯著人家的手機屏幕看。
女孩看了一眼就關掉了屏幕。
後來他就沒怎麼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他們討論的內容是，大家是怎樣理解他的“飯團語言”。
女孩買單的時候，從她的小包裏掏出了五條悟的信用卡。
那張黑色卡片好刺眼。
但他什麼也沒問，其他人也沒問。
熊貓和真希的關注點在應該多吃一點、應該點最貴的、反正是刷蒙眼笨蛋的卡。
以及，怎麼把五條悟的卡刷爆、五條悟的卡可以刷到什麼程度……
他如果這個時候問，為什麼她會有五條悟的卡，氣氛應該會變得很尷尬吧？
搞不好還會暴露自己的一點心思。
……不過他真的有那種心思嗎？沒有吧？
所以他隻是害怕被人誤解而已吧？
他真的沒有那種心思。
再後來五條悟就過來了。
坐著輔助監督駕駛的咒高裏的專車，卻坐出了一副昂貴豪車的架勢，氣場強勢得不行。
白發戴墨鏡的男人降下車窗，露出極為精致的側臉。他沒有像平時那樣低調，一身穿著打扮亮眼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是被小雪施加了戀愛術式，狗卷同學是自己把自己坑到了。
狗卷思考：我喜歡雪？（疑問句）
狗卷瞳孔地震：啊啊，我剛才說了什麼？！
咒言師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