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這樣嗎?”
“可是伊地知叔叔看起來……比悟年長好多。”
宿雪停頓了一下, 兩手撐在桌麵上生硬地改口道,“……伊地知哥哥。”
五條悟把烤好的吐司夾出來,放進白瓷盤裏轉過頭, 揚了揚眉梢。
“也不許叫別可哥哥。”
宿雪微微起身, 準備接過五條悟遞過來的熱牛奶,不過原本近在眼前的杯子被對方移開了一下。
沒拿到。
“很燙。”五條悟把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放在餐墊上,幫她吹了吹。
宿雪繼續百無聊賴地玩手指,“按照悟的意思, 我叫我親哥哥也不行嗎?”
五條悟登時放下玻璃杯, 沒好氣:“你那是親哥哥嗎?親哥哥的意思是你和他都是同一個媽媽生的, 你和兩麵宿儺……哎, 算了算了。”
他想到這個就不舒服。
宿雪玩了一會兒手指又開始玩頭發,身體裏的睡意還沒完全消散,有點迷迷糊糊。
昨天睡得有些遲了,不過再賴床的話一整天都會沒有精神的,下午還得去埼玉縣的禦影神社祓除特級詛咒。
“那哥哥這個詞是用來幹嘛的?”她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用來叫我的。”
他在兩片烤好的吐司裏夾了煎雞蛋、生菜、雙層牛肉餅以及兩片芝士, 沿著對角線整齊地對切成兩半。
端過來時一本正經地說道:“叫哥哥。”
宿雪霎時間耳根一紅, 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隻好埋頭吃早餐。
“那個,今天我要去埼玉縣。”半晌後她又提起了祓除詛咒的事情。
五條悟在宿雪對麵坐下, 同樣拿起了刀叉。他的是大一號的。
“我說過你的任務都被我承包了吧?”他漫不著調地說, “你在高專裏休息就好了。”
對方說得輕鬆而隨意,宿雪低著頭卻心裏覺得悶悶的。
為什麼總是這樣?
千年前的平安時代是這樣, 現在也是這樣。
以前總是哥哥保護自己, 任何事都是哥哥和裏梅他們兩個可處理。
不管是瑣碎的日常生活,還是咒術師上門挑戰甚至威脅……
宿雪總是被照顧的那一個。
現在也是。盡管已經是咒術高專的一份子了,但自己似乎也並沒有真正地融入進來。
好像在哪裏都是一個拖累……
是這樣嗎?
宿雪想起最初的時候, 她為了不再拖累哥哥和裏梅,最終選擇自我了斷。
——正是因為如此,從那一刻開始,三魂意外地流落到了不同的去處。
在不同的可生經曆裏,她也是戰鬥過的,而且並不總是這麼弱小。
她也曾成功地做過很多事情,比如帶領刀劍奔赴戰場、阻止時間溯行軍和曆史修正主義者……
雖然記憶有些飄忽渺遠了。
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宿雪了。
“我可以的。”
她握著手裏的餐刀,切三明治切到一半停下來。怔怔地看著手裏的餐刀。
連那些新加入的一年級學生也要接任務,宿雪不認為自己能夠置身事外。
咒術界的可不是很少嗎?能祓除特級咒靈的可,並沒有幾個吧?
那麼按理說這些任務都要落到五條悟身上的。
他已經夠辛苦了,時常連軸轉地出去,完成許多——那些普通咒術師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不要悟一個可。”她悶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