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白色了？”五條悟拿起宿雪的一縷長發，指尖順著頭發緩緩滑落到發尾。
宿雪點頭：“覺得這樣跟你比較配。”
“這樣走出去，不會被以為是兄妹嗎？”
他拉開床邊的衣櫃，櫃門的裏側鑲嵌著一麵窄長的全身鏡，在鏡子裏看著宿雪和自己。
“是情侶發色。”宿雪強調道。
五條悟無奈，拿起之前就準備好的吹風機。
彎下腰在床側插電時，他隨口問道：“不過你打算穿家居服嗎？我以為你等下還要出去找你哥哥。”
“出去再換，在家裏還是習慣這麼穿。”宿雪回答得理所當然。
聽到“在家裏”這個說法，五條悟揚起明媚的笑容。
他把吹風機的線捋了一下，推上開關調整到合適的溫度，然後用手心感知了數秒。
因為發量多的緣故，溫熱的風吹了很久。
雖然宿雪可以使用“虛擬衣櫃”改變頭發的顏色和形狀，但如果頭發打濕了，就算換一個發型也還是濕的，並不會像衣服那樣煥然一新。
同樣的道理，頭發也必須經常洗。不像衣服可以天天換新的，還都是純粹幹淨的。
所以吹頭發一直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在千年前的平安時代。
“悟好像我哥哥哦，他也會給我吹頭發。”
宿雪覺得兩個人都不說話，場麵太寂靜了，想隨便找點話題以免陷入奇怪的氛圍。不過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果然。
五條悟聽完愣了一下，關掉吹風機不滿道：
“你跟你哥關係這麼好嗎？”
宿雪呆滯地看向對方充滿侵略性的目光，遲疑了兩秒：
“因為以前沒有吹風機……頭發隻能靜置在那裏自然幹、所以……我哥哥都會用咒術幫我烘幹……”
看到五條悟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宿雪連忙補充了一句。
“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不烘幹的話會生病的……”
說完這句話，對方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
“所以說，每一次，都會幫你烘幹？”
五條悟著重強調了“每一次”這個詞，語氣咬得稍微有點重，很明顯不太開心了。
不知道為什麼，宿雪總覺得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可是這明明是很正常的吧？
哥哥幫妹妹烘幹頭發，有什麼問題嗎？
尤其是她的身體還那麼虛弱，不把頭發烘幹的發分分鍾就著涼了，輕則頭暈頭疼，重則臥床生病。
“悟你在吃醋嗎？可是哥哥是我親……”
親哥這個詞她有點說不出口，因為她畢竟也不太確定這一點。
記憶裏是有人跟她說過的，她和哥哥好像不是親兄妹關係，不過後來哥哥又否認了這一點。
——但是再回想起來，哥哥在否認的時候，語氣似乎有點模棱兩可的。就挺奇怪。
想到這裏，宿雪改了口：“好像是我親哥哥。”
五條悟聽完立刻炸毛了，吹風機往旁邊床上一丟，瞪大漂亮的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說：
“雪我有聽錯嗎？你是說好像？那也就是說，還有可能不是親哥哥……？！”
宿雪沉默了，她覺得自己就不該說話。
越想圓回來越添亂，悟他也太容易吃醋了吧。
她眼睛一閉，開始胡亂地找話題說：“那個，頭發再不吹的話我馬上就要感冒了。”
五條悟一臉艱難地從床上把吹風機撈起來，推上開關繼續給平安時代的病弱大小姐吹頭發。
“這件事，以後隻能由我來做。”
“知道嗎？”
宿雪聽到他沉悶的嗓音，猶豫地囁嚅道：“我也可以自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