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死了——”
“我會讓全天下所有的咒術師陪葬。”
“他們早已不是我的對手。”
宿雪起先微微怔住，然後認真地看向他，點了頭：“我知道了。”
“我就在外麵。”宿儺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說了一句，然後便掩上門出去了。
宿雪看著關上的房門愣了片刻，然後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這個時代的衣服有毒，一層一層地疊在身上，穿這麼多件。
還有裙帶、領巾什麼的，堪稱繁瑣。
不過十二單衣是一種比較正式的服飾，平常的時候並不需要穿這些。
這樣想來的話，之前她懸梁的時候，應該是特意穿上這套衣服，正式赴死。
“……”
怎麼想都覺得淩亂。
宿雪跨進木桶裏的時候，裏麵的水還是溫熱的，而且水裏不知道加了什麼，給人很放鬆的感覺。
也可能是她近來比較疲乏的緣故。
洗澡的時候她喜歡想事情，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那個生得領域。
平安時代是一個詛咒、妖怪與人共存的時代，也因此誕生了咒術師、陰陽師一類的職業。
在普通人看來，咒術師、陰陽師，這些倒是沒有太大的差別，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類。
他們大多都是受人尊敬的。
那些妖怪和咒靈就不同了，基本上是人人畏懼的存在。
比如宿雪認識的狐妖巴衛、惡羅王，他們都是人類所恐懼的妖怪。
不過也有神明就是了，像琥珀川的河神賑早見琥珀主，他的原型是一條白龍，人也挺溫和的。
至於她哥哥宿儺，就比較特殊了。
他雖然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但是卻擁有不屬於人類的另一麵。
在普通人看來，他的第二形態確實挺恐怖的，不管是將他稱為妖怪還是詛咒，應該都有人會篤定地相信。
原本他們倆都是以咒術師身份自居的，宿儺曾經是個很強大的咒術師。
——隻不過宿雪雖然名為咒術師但是一度隻是個菜雞而已。但這並不妨礙她自稱為一名咒術師。
因為宿儺是真的很強，所以有不少咒術師都想來挑戰他，希望借此一戰成名。
結果當然是他們都敗在宿儺手下。
直到有一次，某個咒術師發現了宿儺擁有第二形態，而這個形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怪物。
很快，整個咒術界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就連很多普通人也知道了，那位傳說中非常強大的咒術師，他根本就不是人類！
詛咒、妖怪？誰在乎呢。
秉持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更多的咒術師前來挑戰宿儺。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種“祓除詛咒”或者“斬妖除魔”之類的意思在。
他們還將他稱為“詛咒之王”兩麵宿儺，至於原本的名字早就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不過宿儺本人也挺喜歡這種稱呼就是了。
鑒於總是有奇怪的咒術師上門挑戰——或者不如說是鬧事，
他們倆——不對，他們仨。
還有宿儺的一位部下，裏梅。
為此，他們三人已經搬了好幾次家了。
原本是住在最繁華的平安京的，現在倒是不得不遠離人群居住了。
其中好幾次，有咒術師利用她的生命安全威脅這位傳說中的詛咒之王。
——沒想到還真見效了。
雖然他們本以為兩麵宿儺根本不會在乎一個廢柴少女，綁架她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但是宿儺竟然真的很在意她。
大概有三四次吧，每次那些咒術師的結局也不太一樣。
隻有一次宿儺差點要用自己的命來交換，那也是他最大意的一次。
對方是能跟他勢均力敵的那種，而且又偏偏沒有什麼強者的自尊和底線，選擇了卑劣和不擇手段的做法。
其餘的，那些咒術師沒過多久就全部死掉了。
不過這些事情直接導致了宿雪認為自己是個拖累，非常大義凜然地、也可能是淒婉悲愴地——準備懸梁自盡了。
捋了一遍往事之後，宿雪考慮到現在的境況……
她必須要盡快強大起來才行。
大概是因為公家統治比較慘淡，高層貴族內部充滿了權力鬥爭，加上洪災地震失火之類的天災人禍，人們的負麵情緒也都前所未有地嚴重……導致了不計其數的詛咒的滋生。
——雖然他們目前的最主要敵人是揚言要消滅詛咒之王的咒術師們來著。
不過這個時代幾乎就是妖怪橫行、詛咒遍地的時代，走到哪裏都挺危險的。
既然她已經擁有生得領域，應該也就代表她先天就擁有使用咒力的能力——
那她再努努力，拓展一下領域的用途、學習一些術式，再不濟就去找幾件趁手的咒具來使用，也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