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闖客棧(1 / 2)

竹封隻能幹急卻毫無辦法,這是個詭異的無頭案。

他隨上麵委派下來的捕頭親自去過原康心的家,的確找不出絲毫痕跡,空蕩的屋裏就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整個住所裏裏外外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別說奢望腳印,就連屋梁上的蜘蛛網都看不見一絲。

足足三天所有撲出去的人都沒有搜集到任何線索,按道理,原康心做了一輩子老好人,平日裏與人無冤無仇,不應該出這檔駭人聽聞的怪事,可到底是什麼人又對他們一家做了什麼事呢?

一周後,終於到了原康心預定退休的日子,竹封端起一杯酒倒在了地上,算是祭奠原康心的靈魂。他本不願相信老前輩已經遇害,隻是今天早晨一道命令讓他不能不相信。

連續六天沒有休息的竹封,前腳剛踏進衙門,還沒有來得及溝通最新的線索,就接到州府突如其來的指令。州府要求衙門所有的捕快即刻停止調查原康心一家十口消失案,並未按常理先與衙門捕頭溝通,直接武斷地將此案列入懸案,以備候查。這道命令來的是一張紅紙,紅紙黑字寫得明白白,眾捕快也隻得強忍住悲憤之情,木然地停下手上的活。

竹封並沒有任何表示,隻是在親耳聽見這蹊蹺的命令,親眼瞧過唐突的紅紙後,早早地回去睡了一覺。

他需要休息,他需要好好地休息。

需要休息當然是因為他有計劃,如果你非要問竹封有什麼計劃,他隻會告訴你順藤摸瓜。那瓜就是紅紙的上簽名的人。

那不是他們州長的簽名,而是一個未曾知曉的人名,從捕快的談話中得知此人應該是帝陵特派下來處理康原心一家消失一案。

午夜,天很黑。竹封也黑著臉,比臉更黑的是他的心。他本不想黑,可今晚必須要做一件很黑的事,他也就隻能難得黑那麼一次。

一把黑劍已經別在了腰間。這是一把偷來的劍,一把不能不偷的劍。傳言,這是武校要貢獻給皇帝的禮物,是一把罕見的絕世古劍。

自古以來,寶劍配英雄,使劍的俠客要是打聽到哪裏有古劍,恨不得要親手品上一品才肯罷休。竹封並不為了品,他想著既然是要獻給皇帝的寶劍,那不用看,無需掂量都一定是寶劍。

所以在這小道消息傳到竹封耳朵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當機立斷,靠著已有小成的輕功出其不意地在大白天就順走了這把劍。他知道,武校絕對料不到有人敢幹這掉全族腦袋的事,也絕對不敢聲張,最多也就是暗地裏再多花點錢收購一把古劍了完這樁事。

這的確是上古寶劍,東西到手的竹封興奮得一口氣跑了足足三十裏路,直跑到閑人罕至的蒼天老林裏才停下腳步,雙手捧起寶貝,細細地端摩這這把無名古劍。古劍在他手裏鋒利、輕巧卻異常溫順,竹封隻輕手撫弄了幾下,先前還桀驁不馴的劍如今就不再射出凶悍的寒光。

竹封很欣喜,就像去迎春樓尋歡作樂一樣,把這把古劍抱在懷裏,又親又看,愛不釋手。待他細細撫摸之下,才發現這古劍劍身凹凸不平,似有字跡,在來回撫摸了好幾次,才逐一讀出那淺雕的字。

“月?”

“黑。”

“雁。”

“飛。”

“高!”

“月黑雁飛高”竹封自言自語道,對著懷裏躺著的紅顏投過欣賞的眼光,善識人意的劍也發出陣陣龍吟迎合著他的話。竹封忍不住一嘴就親了上去,“我和你很配啊,我學的就是輕功和劍法,你說是不是?”

從此竹封手中就多了一個行走江湖的伴侶:“紅顏劍”。

今夜,竹封正帶著這把紅顏劍,借著昏暗的月光,在屋頂上來回騰挪,直往州府的客棧飛去。

州府的門很好找,州府的客棧也很好找,好找是好找,就是不好進。

要不是竹封的輕功小成,那是避不過客棧門前兩邊壯漢瞪得老大的眼睛。

從帝陵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這種二更時刻,一般的看守早就昏昏欲睡了,難得有如此專業的看門人。

客棧裏,依舊燈火通明,竹封在飛越圍牆後,已經從嘈嘈雜雜的聲響中分辨出歌妓勸酒的嫵媚聲。

他輕手輕腳地飄落在屋頂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屏住呼吸的他揭開那琉璃瓦,瞧見裏麵的人,頓時大吃一驚。

裏麵隻有兩個衣不蔽體的男人,卻有三十六個全身赤裸的秀色女人。

對糜爛的場景,竹封並不感到意外,帝陵來的是什麼貨色,光從那命令就可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