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瑤,你鬧夠了沒有?”
這聲音並不急躁,卻隱含怒意。眾人下意識的聞聲望去,隻見開口的是坐在沙發上的紀貫新。
他靠在沙發背上,俊美的麵孔繃得有些緊,削薄的唇瓣幾乎抿成了一條線,所有的一切都充分的表明,他在生氣。
何昌林和喬治笙俱是看著紀貫新,前者早就懵了,炸彈一個接一個的落下,饒是他這麼八麵玲瓏的人,一時間也是難以招架。
至於喬治笙……他並不急於開口,而是靜等事情的發展。
路瑤被元寶甩到沙發上,寬大的真皮沙發很是柔軟,她這一下子並沒有撞疼,之所以半天沒起來,純粹是因為頭太暈,倒下就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用手臂撐著身子坐起來,她餘光瞥見包房中的眾人,他們皆是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
“過來。”
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路瑤側頭望去,就這樣對上了紀貫新的視線。
他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可是一張俊美的麵孔卻滿是隱忍的憤怒和冰寒。包間中明明光線昏暗,但路瑤不知為何會看到他眼底的神情,乍看之下是憤怒,可憤怒之下隱藏的卻是暗示。
暗示……
紀貫新在跟路瑤使眼色,示意她不要逞強。
“看什麼看?我叫你過來!”
路瑤短暫遲疑的功夫,紀貫新卻忽然發了脾氣,聲音陡然提高,臉色也是非常難看。
路瑤心底咯噔一下,是真的被他嚇了一跳,連帶著酒意都退了不少。
心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一連串的想法,如今整個包間裏麵,能救她的人,怕是隻有紀貫新了。就算紀貫新再怎麼不喜歡她,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她落在喬治笙手裏頭吧?
如此想著,路瑤從沙發上站起身,她慢慢邁步向紀貫新走去。這每一步都是她對他的信任。
比起喬治笙,路瑤寧願相信紀貫新。
雖然她跟紀貫新也是敵人,但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路瑤就是相信他的。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茶幾的距離,路瑤踩著高跟鞋走到紀貫新身前,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他一開口就是極難聽的話。
“路瑤,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我三天沒接你電話,你就敢跟蹤我到這兒來,你看看你現在什麼德行,真當自己是會所女公關了?你惡心自己還是惡心我呢?我真是給你點兒臉了!”
一口一個他媽的,一口一個惡心。
路瑤不是被罵懵了,而是被嚇醒了。她呆呆的看著紀貫新,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這話卻讓在場的人著實一驚。
紀貫新跟路瑤……什麼關係?
“你看我幹什麼?我罵你罵的不對嗎?你真以為當了我女朋友就能管著我了?我去哪兒用不著跟你報備,你也別像個神經病似的拎個針孔攝像頭到處跟著我。看看這兒坐的都是什麼人,丟人現眼!“
紀貫新當真是一臉的憤怒和嫌惡,罵完之後還不解氣,蹙起眉頭,不耐煩的道:“滾滾滾,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紀貫新一邊別開視線,一邊揮著手,那樣子像是在趕什麼髒東西走一般。
路瑤打從聽見‘女朋友’三個字開始,就知道紀貫新是在有意幫她了。如今叫她滾,更是讓她遠離事發現場。
可即便如此,他的演技太逼真,話也太難聽,路瑤竟是一個沒忍住,頓時紅了眼眶。她轉身往外走,低著頭,不願別人看到她此時狼狽的模樣。
何昌林看著路瑤從自己身邊經過,他一時語塞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開口機會。
是喬治笙開口說:“元寶。”
他叫了聲元寶,元寶立馬上前擋住路瑤的去路,他沒有碰她,也不是威脅性的阻攔。與此同時,喬治笙側頭看向紀貫新,出聲道:“原來是紀先生的女朋友,剛才不好意思,我替元寶給你道個歉。”
紀貫新餘光瞥著路瑤和元寶的方向,臉上卻是麵不改色,帶著幾分隱忍和無奈,開口回道:“這事兒是我不對,我沒管好她,給大家添麻煩了。”
喬治笙說:“也怪我,以為記者混進來偷拍,沒想到鬧了個誤會。”
紀貫新道:“讓她走,看見她就煩,好好的一個聚會,讓她搞成這樣子。”
何昌林左右瞧了瞧,看出門道之後,他趕忙賠著笑臉道:“既然是誤會,說清了就好了,都別生氣,出來玩就是個開心嘛。”
喬治笙道:“元寶,請紀先生女朋友過來。”
元寶站在路瑤麵前,聞言,他看著路瑤道:“剛剛不好意思路小姐,我出手重了,你要是覺得生氣,就打我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