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他一眼,我拿著食材往別處走。其實我是想說他,沒事兒往廚房鑽什麼鑽。四十多平米的房子,廚房能有多大?兩隻大狗一聽到我開冰箱,擠進來靠著我腿邊一站。駱向東也進來了,我們兩人兩狗簡直連轉身的位置都沒有。
行動不便,我有些急了,不由得皺眉道:“駱向東,你趕緊出去。”
駱向東轉身走到廚房門邊,叫道:“KingB,QueenB。”
兩隻大狗屁顛屁顛的從我身邊跑走,才剛一出廚房門,駱向東轉身進來,順帶把門也給關上了。
聽到關門聲,我扭頭一看,駱向東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挑眉道:“你怎麼還不出去?”
駱向東說:“它倆出去就寬敞多了。”
“……”
我不是吵不過他,是怕跟他吵太多,他就以為我不生他的氣了。所以我轉過頭,故意不搭理他,自己該幹嘛幹嘛。
駱向東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怕尷尬,就像現在,他一身薑黃色不對稱圓領毛衣,下身黑色休閑褲戳在門口,明明是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模樣,卻非要在這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廚房裏待著。
而他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總讓別人尷尬。我雖然背對著他,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盯著我看,以前聽猶如芒刺在背,可能隻是個形容詞,如今,是真的。
我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所以才能勉強抵抗住這份無形的壓力。他看他的,我做我的。
他也倒不客氣,自始至終沒說一句幫忙的話,好像真怕我讓他幹活似的。
廚房裏麵有兩個燃氣灶,我一麵開火燒水,另一麵熱鍋炒辣子雞,與此同時微波爐裏還熱著早上剩下來的很多包子。
駱向東隻有在我把煮好的烏冬麵往辣子雞裏麵放的時候,才問過我一句話,他說:“菜是新的還是剩的?”
我一聽他這話,嗆茬道:“剩的,我們一幫人聚會之後吃剩下的,怎麼了?”
其實我知道,駱向東在這方麵簡直不能用潔癖來形容,那就是刁鑽。別說是別人吃剩的,就是他自己吃剩的,他也不留到第二頓。
本以為我這麼說之後,駱向東定是一臉嫌棄,誰料他麵不改色,坦然道:“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我挑眉看著他,心想他放心什麼了?
駱向東盯著鍋裏的辣子雞炒麵,出聲給我解惑:“你這種人我太了解了,你要是說自己吃剩的,我倒有可能相信。還一幫人吃剩的,你是窮的揭不開鍋了嗎?”
“……”我有點忘記駱向東向來嘴毒,一時間被他噎的如鯁在喉。
駱向東見我深吸一口氣,擺明了不爽的樣子,他還頂風上:“看著點,別炒糊了。”
我一邊炒一邊回:“不樂意吃別吃!”
駱向東說:“就你炒的這個量,你要是都能吃完,我保證一口不吃。”
我也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沒等吃就氣飽了。
辣子雞炒烏冬麵,我拿出大碗給駱向東盛滿,自己就盛了一小碗。狗不能吃辣的東西,包子是給它們熱的。
餓了一小天,我跟駱向東坐在餐桌前吃飯。他伸手拿包子喂給KingB和QueenB,想來它們也是餓極了,一口一個,有時候都不嚼,直接吞。
連著喂它們兩個,駱向東都沒空吃飯。我把QueenB叫過來,單獨喂它。
等它們吃完之後,駱向東這才動了筷子。我沒問他好不好吃,反正他能吃辣。
吃飯的過程中,駱向東手機響起。他放下筷子接通,我沒聽見手機裏麵到底說了什麼,但我隱約聽見是女人的聲音。
把頭低下去,我垂著視線,不讓眼中的神情輕易泄露出去。
駱向東說:“好,我知道了,一個小時之後過去。”
他掛斷電話,我也沒出聲。駱向東吃了幾口東西之後,坦然的說:“醫院的電話,一會兒你正好跟我一起過去。”
我抬眼看向他,駱向東低頭吃麵。
隔了一會兒,我問:“伊揚那頭有什麼事兒嗎?”
駱向東說:“沒什麼事兒,護工每天定時定點都會給我打個電話,報告一聲伊揚的情況。”
我知道駱向東疼匡伊揚,但沒想到疼到這個地步。
一想到匡伊揚,我心底唯有歎氣,隻希望他快點好起來。
吃完飯後,我將碗筷收到廚房,然後換衣服跟駱向東一塊兒出去。
駱向東將KingB和QueenB放在我這裏,說是直接去醫院。我也是傻,沒料到他這是在給自己回來鋪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