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希望自己能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悲傷難過一下就暈過去,隻可惜現實是我要硬生生的在百十來雙的目光注視下,被紀貫新淩遲一樣的戲耍。
他摸著我的頭,一如從前。我卻覺得頭上的手,讓我渾身發麻。
紀貫新故意壓低聲音說完這句之後,聲音又變成平常音量,他對我說:“謝謝你配合我演了一出好戲,看到駱向東心疼難過,我就高興了。”
說完,他把手從我頭頂拿開,然後邁步與我擦肩而過。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旁不停有人走過。是紀貫新的朋友,他們都沒看我,唯獨周夢怡說了一句:“這是你自找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皇庭,印象裏好像是許一凡把我帶出來的。我隻是默默流淚,卻一聲不吭,像是整個人都開啟了靜音模式。
許一凡對我說:“子衿,那種人說的話你就當是放屁了,誰還沒有個看走眼的時候?”
“……”
“你要是生氣難過就哭出聲來,這樣會憋壞的……”
“……”
出了皇庭大門,我輕輕眨著眼睛,不暈,隻是有點……迷茫。
在下台階的時候,要不是許一凡扶了我一把,我直接就從台階上麵栽下來了。
這一個踉蹌將我心底所有悲傷到幾欲封印的痛,一股腦的晃了出來。我死死抓著許一凡的袖子,張著嘴,可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許一凡嚇壞了,很久很久以後,他跟我說:“子衿,你那次真的把我嚇壞了,像是溺水的人,我覺得你快死了。”
是啊,難過到發不出聲音來,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一路腿軟發顫的往街邊走,走到街口也不看這裏能不能打車,隻顧著伸手去攔。
許一凡怕我出事,他說要送我回家。
我隻是搖頭,我想一個人待著。
最後還是許一凡送我回了家,到了家門口,我從包裏掏出鑰匙,卻怎麼都插不進鑰匙孔。
試了幾次之後,許一凡幫我開了門。他滿臉擔憂的對我說:“子衿,我叫竺柯一起來陪你?”
我搖頭,微垂著視線,低聲回他:“你放心,我不會自殺的。”
許一凡一聽我這麼說,更害怕了,他輕聲叫著我的名字:“子衿……”
我對他說:“我還有爸媽,他們就我一個女兒。”
我說了這句,許一凡這才知道我還是清醒的。他走後,我關上房門。在隻有我一個人的地方,眼淚決堤而下,我竟是連步都邁不動,直接原地蹲下……
有些人出現在你的生命裏,隻是為了證明,你真的很好騙。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聰明人,但我也覺得自己不傻,可紀貫新說,我傻得可憐。
這麼久,我一直納悶紀貫新到底看上我什麼了,原來他看中的是駱向東在乎我。隻要能讓駱向東傷心難過的,他都會去做,哪怕是……假裝愛上我。
哭到天旋地轉,我蹲都蹲不穩,幹脆坐在門口失聲痛哭。
房間中隻有小走廊開著暖黃色的小燈,其他房間都是一片漆黑。我很努力營造出不是一個人的樣子,可我終究隻是一個人。
當我哭到筋疲力竭,我倚靠在門口牆壁處坐著發呆。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敲門聲急促響起。如今的我就是驚弓之鳥,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側頭看著左邊的房門。
有門鈴不按非得敲門,而且還敲得這麼大聲這麼急促。我很害怕,想到之前有人半夜敲錯門討債,用刀坎門。那時候紀貫新穿了一身病號服就來了,可如今……
我扶著牆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這才大著膽子道:“誰啊?”
門外的敲門聲驟然停止,幾秒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男聲,他說:“是我,梁子衿,開門!”
是我……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聲沒吭,因為害怕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梁子衿,給我開門!”門外的男人沒有再砸門,可聲音中卻滿是急躁。
我濕著眼眶,嗓子緊到發不出聲音來。怕自己會失聲崩潰,所以我伸手捂著嘴。
“梁子衿?你知道我有的是方法可以進去,你別逼我弄得人盡皆知,趕緊給我開門。”
門外的男人急到不行,而我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麵對他。
為什麼他要來,為什麼他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來……
隔著一扇門,門外的他沉聲罵道:“你不給我開門,我現在就去弄死紀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