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痛的越深,以後就學的越精。
陳文航出軌的事情告訴我,不要太相信一個人的表麵,他可以一邊說愛我,一邊跟張昕薇上|床;
而駱向東跟匡伊揚則教會我,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是謊言就會傷人。
看來從今往後,對任何人我都要保有餘地,不會再輕易去相信一個人了。
我雙腳站在地上的時間還不超過五個小時,如今又在天上飛了十幾個鍾頭。等飛機降落在夜城的時候,已經是夜城的二十七號淩晨三點半了。
我連續二三十個小時的飛行,穿越了大洋大洲,以為飛到彼岸就是幸福,沒想到,彼岸不是幸福,而是殘忍的真相。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廣播裏傳來空姐的聲音,說是室外溫度零下二十五度,叫大家穿好外套,注意保暖。
我在最北方的城市長大,對冷本來沒有多懼怕,可當我穿著一層胸口跟脖子都露在外麵的禮服,從飛機上下去的刹那,寒冷幾乎將我的皮肉穿破,我凍得渾身止不住的打顫,耳邊清楚的傳來自己牙齒磕碰的聲音。
身邊人到底怎麼看我,我已經顧不得了。隻是本能的想要小跑,趕緊躲到機場大廳裏麵去。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夜城下雪了。一層薄薄的小雪像是白色的地毯撲在地麵,我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小碎步踱著往前跑,也不知怎麼一下子就絆倒了,整個人狠狠地往前撲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渾身上下早就凍僵了,以至於我的膝蓋跟雙手擦在地上,短時間內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我這樣子倒是把身邊不少乘客給嚇了一跳,有好幾個女的跟男的一起過來扶我。我摔得七葷八素,都不知道怎麼被扶起來的。
有人幫我撣掉身上的雪,也有人驚訝著說:“哎呀,手都流血了。”
我被眾人圍在中間,他們擋掉了一部分的風雪,讓我凍僵的身體享受到片刻的溫暖。
我是真的不想哭,可心裏麵實在是太委屈了。所以我直接掉了眼淚。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給我披了件外套,也有人挽著我的胳膊,帶著我往機場大廳裏麵走。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幾乎看不清楚身邊人的臉,隻是幾度哽咽的說道:“謝謝……”
這世上到底還是好人多一些,在這麼冷的淩晨,他們給了我外套,給了我溫暖,還幫我把手上的傷口貼好了創可貼。
甚至連我坐上去的計程車,都是好心人幫我攔的,我真後悔沒有擦幹眼淚看清楚他們的長相。
坐在計程車裏麵,我哭著告訴司機去哪裏,司機從後視鏡中打量我,開口問道:“姑娘,出什麼事兒啦?要不要我幫你聯係家裏人?”
我搖搖頭,心想我在這裏根本沒有家人,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哭了好一會兒,眼淚逐漸幹涸,我側頭望向車窗外。滿目皆是熟悉的景物,夜城,我又回來了。
司機將我送到公寓樓下,還好心囑咐我不要再哭了,我道了謝,下車之後邁步往大門口走。
這一路磕磕碰碰,我是身心俱疲,裏外都是傷。
等回到公寓之後,我踢掉腳上的高跟鞋,邁步往樓上走。
半夜三更,我打開大衣櫃,將裏麵我自己買的衣服全都拿出來扔在床上。行李箱在最上頭的櫃子裏麵,我要踩著椅子才能夠得到。
去樓下搬了個椅子上來,我一腳踏在上頭,仰頭打開最上層的櫃門。可能是上下的太猛,我眼前一片花白,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站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直到五秒之後,這份花白漸漸消退,眼前的事物再次清晰,我這才開始抬手將裏麵放置已久的行李箱拿出來。
在往行李箱裏麵放衣服的時候,我沒出息的邊哭邊收拾。從進門就開始折騰,一直收拾到外麵五點多快六點,天已經蒙蒙亮。
我看著大衣櫃裏麵仍舊堆滿了大半的衣服跟購物袋,那些都是長久以來駱向東跟他身邊朋友或者女朋友送給我的。
我不想再跟他有一分一毫的瓜葛,自然也不會再拿他的東西。
臨走之前,我無意中瞥見床上的玩偶,那是匡伊揚送給我的。我傾身過去拿起來,然後彎腰拉開床頭櫃最下麵的一格抽屜。那裏麵已經放了一隻僵屍公仔。
合上抽屜,我拖著兩個大行李箱下了樓。
臨出門之前,我最後一次環視這個住了半年多的地方。我親手將這裏慢慢的布置成家,如今,我要被迫掃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