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螢也覺得自己一顆心搖曳得發緊,心跳更是怦怦地厲害。
緊抿著唇,沒有吭聲。
不過須臾,一雙手探入,穩穩當當地攥住了蓋頭的兩角。大紅蓋頭掀開的那一瞬,隻見她規矩地坐在床沿處,兩隻手服服帖帖地搭在大腿麵上,著實是位乖巧的小媳婦兒。
又像小兔子,像小貓,像小鹿。
像被燙熟了的小鹿。
姬禮站在床邊,見她遲遲沒有抬頭,少女細密的睫羽卻是忽閃忽閃的,他忍不住低低一笑。
“害羞了?”
薑幼螢坐在床邊兒,手指忍不住去抓腿上的裙麵兒。
卻還是搖搖頭,死鴨子嘴硬,才沒有害羞呢。
他笑得愈發歡喜了,彎下身子,想要來看她。
“就是羞了。”
姬禮低了低身,那流蘇穗子一瞬墜下來,薑幼螢也覺得自己那一整顆心,隨著男子的動作大起大落。
如海潮,洶湧澎湃,流動不息。
“羞什麼?”
他勾了勾唇角,於她身側坐下,“又不是第一次掀蓋頭了。”
“就是第一次。”
話音剛落,她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禁有些懊惱。
好在姬禮不再糾結過去的往事,聽著她聲音細細的,小小的,笑得愈發開懷。如今的他,雖然較三年前成熟了許多,但現下,他卻像一個少年。
像一個歡天喜地的,得到了心愛至寶的孩子。
外頭仍是鑼鼓喧天。
咚咚咚咚……薑幼螢聽著,愈發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小聲問了句:
“外頭是什麼,怎麼還這麼吵。”
“他們在慶祝。”
姬禮微微垂眼,少女兩手緊張地攥著裙麵兒,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見狀,他便伸出手去,直將那細軟的柔荑握住。
包裹在手心裏。
“在慶祝,大齊的皇帝,與大齊的皇後,今日大婚。”
萬民跪拜,歡騰不止。
在慶祝,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了。
他終於,浩浩蕩蕩、轟轟烈烈地迎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薑幼螢一怔,身側之人忽然彎身,扶住她的肩膀,鋪天蓋地地親吻了過來。
“唔……”
他的唇角有些甜,可又一瞬,薑幼螢竟感覺到他唇角邊那淡淡的清酒香氣。對方緊緊握住她的肩頭,將氣息一寸一寸地送入。竟讓她舌尖一陣顫栗。
“阿禮……”
清風,明月,烈酒。
香霧,衣影,鴉青鬢。
對方動情地親吻下來,清酒沾了熱意,醉醺醺地打轉。
薑幼螢知道燕尾的酒烈,後勁兒足,卻為想過這酒也這般香醇。
酒勁兒往往是久經醞釀後生起的,那醉人的清香一層一層,麻痹著少女的味蕾,更讓她的麵頰染上一層忘情的緋色。
她醉了。
薑幼螢伸出手,抱住他的背。
“你怎麼還喝酒了?”
氣息不穩,流連於男子唇齒中,絲絲離離的,將人攪得愈發頭暈目眩。
“肖德林跟我說過,你不能喝酒的。”
“他們拚了命地給朕灌酒,嚷嚷著起哄,非要拿朕與七皇子比酒量。朕不能在外麵給你丟人,讓別人說你男人不行,是不是?”
薑幼螢漲紅了臉,“誰、誰說你不行。”
他最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