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清河鎮,張家村。

崎嶇山路上,一輛破舊的獨輪車緩緩拖行,車上躺著一個身形消瘦的少女。

少女衣衫破舊,但皮膚極白,像是上等瓷器,非富貴人家養不出來。

隻是此刻,少女雙眼緊閉,雙腳和雙手上捆了麻繩,嘴裏還塞了一塊抹布,粗糲的纖維磨的她嘴角出血。

獨輪車軋過小石子,前方拉車的人影一個趔趄摔在地上,車身上的少女也滾在地上。

“嘭”

少女的額頭在一旁的鬆樹上磕出血來。

“好痛啊。”夏菁菁緩緩睜開眼,額角冒出一顆血珠,順著太陽穴一路跑到下巴頦上,白淨的臉上蜿蜒出一道紅絲帶,遠遠看去倒別有一番惹人憐愛的風味。

“這是哪兒?”她緩緩撐起身體,可雙手被縛根本使不上力,反倒整個人摔個倒栽蔥仰躺在地。

拉車的人動了。

那是個麵容清雋的青年,十七八的年紀,一張臉生的即為端麗,依稀可見母親是何等傾城之姿,隻是眉宇間的陰鬱破壞了這份難得的美。

“你醒了?”

青年身形也瘦弱,隨風走動時一搖一晃,很難想象這一路崎嶇他是怎樣帶動一輛獨輪車——車上還壓有另一個人的重量。

夏菁菁先是一愣,她還從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長得如此好看的人,這種顏值早該被資本寵幸,成為娛樂圈新一任的吸金利器,怎麼會放任他自由?

許是因為被美貌震驚,夏菁菁自然而然的忽視了青年有一頭豎在頭頂的長發,還有一身灰撲撲的粗布麻衣——像極了電視劇裏苦讀的寒門書生。

“醒了就自己起來。”青年先瞥向一旁的空地,似乎在確認什麼。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青年才蹲下身替夏菁菁解開腿上的麻繩。

麻繩的纖維將細皮嫩肉磨出一道血痕,紅白相間下更可人憐。

夏菁菁這時才發現,自己下半身不知什麼時候穿了長裙,腳上也不是她剛買的小高跟,是一雙繡工上等的緞麵繡花鞋。

“這怎麼回事?”她抬頭問眼前沉默的青年“你又是誰?”

見青年沒反應,她站起身磕磕巴巴跟在他身後喊:“這裏是哪裏?”

青年並不做聲,自顧自拉起獨輪車往前走,視身後的夏菁菁如無物。

四周是看不見任何現代設備的深山老林,青年的身影一直緩慢前行,像是鬼魅。

夏菁菁抬頭看一眼正午的太陽,沒來由的身上發涼,慌忙往前追,她的雙手依舊被麻繩捆住,一路踉蹌險些摔倒,終於在看見炊煙的路口追上青年。

“你等等,等等!”夏菁菁追上青年,剛開口想問,青年緩緩放下獨輪車,伸手扯住她手腕上的麻繩,幾乎粗暴的把她扯到一間破舊的黃泥房子門口。

“這裏是張家村。”青年把夏菁菁甩進屋,‘啪’的關上岌岌可危的木門“你是我花錢買來的媳婦,至於名字,我還不知道。”

夏菁菁和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她這是……被拐賣了?

“你……你你你……你是說,我是你買的媳婦?”

這消息過於魔幻,夏菁菁震驚的話都說不利索。

這都21世紀了,怎麼還有人口買賣這種張三行為?

夏菁菁環顧四周,黃泥房子黃泥牆,牆體上還有幾根造型不羈的稻草冒出一個茬,窗戶上不是玻璃,而是泛黃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