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你想得美。”鬱良哼了一聲,手上再次用了些力道,而烏柳也隨之皺起了眉頭,但下一刻便再也堅持不住,忽的將頭埋進了鬱良的懷裏。
窗外夜月高懸,屋內身影成雙。
月夜無聲,情意綿綿。
第二天晌午,李振海等人應約來方盛大廈報道,謝廷春在烏柳的配合下,將其幾人名下的家產核對清楚,在雙方確認無誤下簽字過戶,但接下來派人去驗收時卻遇到了難度。
其餘人都好說,隻是其中一個叫李超的,原來在郊外經營著一個石材廠,兼裝修用的瓷磚等業務,其本人已簽字,也頗為配合,但其家中祖父卻極力阻撓。
因為老爺子年過八十,處理起來非常棘手,便將事情又報了上來。
鬱良得知詳情後,立即決定親自去看看。
等他驅車趕到現場之後,才發現這處石材廠占據的地塊兒雖然不小,但明顯已年久失修,倉庫裏也空空如也,唯一值錢的也就是塊地皮而已。
何況又是遠郊,深度開發的潛力真的不大,如果沒石梁傑的房地產墊底,鬱良還真的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因為沒交接徹底,李超隻拿了一半錢,所以更是著急,見鬱良親自出場,趕緊上前招呼,並將其祖父的事兒又解釋了一遍。
而等鬱良跟隨李超前去會見李老爺子的時候,卻發現其竟孤身一人住在廠房,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而且已經患了青光眼,見院子裏有動靜,就拄著拐棍兒摸索了出來。
“誰啊,誰來了,我告訴你們說,誰來了也不行,我這家業就是不賣,給多少錢都不賣?”
老爺子雖然眼瞎,但底子倒是挺足,揮舞著拐棍兒,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
鬱良在李老身上打量了一眼,見其腰間掛著煙袋,趁湊過去的時候便將煙掏了出來。
“老爺子,別上火,先抽一鍋兒吧。”說著就將給了李超,並朝其使了個眼色。
李超會意的點點頭,就要將煙塞進老爺子手裏,但李老就像看見了似的,當即一甩手將煙撥到一旁,但語氣卻也緩和了下來,“那東西勁兒小,不擋火。”
鬱良聞言不禁一愣。
老爺子這句話分明是冀北農村才有的土話,而且不論口音還是用詞,都絲毫不差。
莫非……
心思一動,鬱良當即笑嗬嗬的說起了土話,“哎我說李老當家,聽你這口音,還去過冀北那地坎兒?”
“呦,聽你這娃子說話兒,也是冀北的?”
“是啊老當家,我祖上就是冀北,鬱家坳,去過那地坎兒不?”
“什麼,鬱家坳,去過去過。”
李老似乎尋到了舊識一般,當即咧嘴笑了起來,“娃子,不騙你啊,我年幼的時候還在老鬱家打過長工呢,還有哇,老鬱家的人真的好哇。”
說著就哆哆嗦嗦的伸出了大拇指,可接下來,卻又突然將頭垂了下去,一聲長歎:“唉,人好又能咋地,好人不長壽哇,一大家子人,說沒就沒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