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良翻著白眼,一肚子悶氣無處釋放,好在蘭蘭那小姑娘及時趕到,趁沏茶倒水之際,鬱良又是看相,又是摸手的,好好地將其調戲了一把,心裏這才舒服了許多。
一直到淩晨一點的時候,皓月才從底院出來,手裏拎著個鼓鼓囊囊的檔案袋,明顯是從程老爺子那兒得來的,鬱良見大事兒已成,趕緊上去迎接,然而到了跟前之後卻發現皓月已哭成了淚人。
“咋了這是?”鬱良撓著頭皮,不明所以。
皓月搖了搖頭,默默不語的朝大門外走去。
鬱良緊隨其後,主動當了司機,出了程家胡同之後才又試探著追問道:“皓月,到底怎麼回事兒?”
“沒事兒。”皓月又是搖頭,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又突然反問道:“鬱良,我問你,為什麼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做到沉著冷靜,冷靜的那麼無情。”
“我無情?”鬱良隨之苦笑。
說實話,站在他的角度來說,從始至終都是為他人奔波,為了人情債而絞盡腦汁,還真想不到自己到底無情在哪兒。
然而就在他要保持沉默的時候,皓月卻又突然哭了起來:“難道不是嗎,我爺爺都快死了,你還能那麼冷靜的回答問題,不是無情又是什麼?!”
“既然你答應做我的男人,就不能替我的家人著想嗎,我家人生病了,快死了,你難道就不感到悲傷嗎?”
“你說啊,你告訴我啊?!”
見鬱良一直默默不語,皓月越說越氣,最後竟竭嘶底裏的吼了起來。
鬱良依然沒回話,當即一腳踩了刹車,待車停穩後開門跳了下去,然後抄著褲兜步行起來。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沒有回答的必要。
不同立場,必然會有不同感受。
說難聽點兒,他不姓程,更享受不到程家的待遇,就是真有一天成了程家的姑爺,也無非是一個外人而已。
正如程老爺子今晚所為,無論拿下其股權是不是鬱良的功勞,但最後程老爺子不還是將他一個人扔在了客房,然後將底細交給自家孫女兒了嗎。
這就是程老爺子的態度,也無疑是將來整個程家的態度。
所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程家的老爺子死不死,跟他有半毛錢關係?
夜靜如水。
皓月似乎賭了真氣,一人開車走了。
鬱良獨自一人走在馬路上,看著路燈一個個被甩在身後,心頭頓時生出一股寂寥,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哪怕打給誰都行,可一看時間已經淩晨兩三點,無奈又將手機塞進了兜裏。
可正在他悶得發狂的時候,手機真的響了。
他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卻是皓月的來電。
“哼,這女人,更年期啊?!”
他哼了一聲,隨即摁了關機,順手裝進兜裏,然後吹著口哨,大踏步的朝前方走去。
仿佛一肚子悶氣,就在這一刹那間開始釋放。
直到前方遠光亮起,奔馳車一個急刹擋在他身前的時候,他的怨氣才徹底消了個幹淨。
“你丫的不是牛嗎,有個性就別回來啊,本公子就是這麼拽,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