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神境——魔宮,傳說魔宮鑄造乃是以人骨為磚,人皮為礫,人血為徑;魔,的存在,無所不用其極,八州之內聽者聞風喪膽,見者屍骨無存!
於山巒峭壁中駐蓋一座庭院,雕楹畫檻,柱上雕畫著雲彩,像披著雲彩的宮殿,橫亙在雲頭;如高山清澈的流水穿隙在庭院之中,潺潺疊疊,在曲徑中執著細細流淌。
可謂仙楹架雨,若披雲翳之宮;采檻臨風,似遏扶搖之路。
世人如何會想到,傳說中可怕的魔宮竟是這般人間仙境。
“你想好了。”
雪衣聖母一襲紫袍,立於魔宮磐石之上,手拿拂塵,衣袂翩然,高貴如仙,神態間攜著一絲不容褻瀆的威儀。
“若非師父搭救,這條命早在五年前就沒了,隻是,徒兒必須回去。”
繆素身穿黑袍,殷紅地唇輕啟,言語中拉著深長的恨意,她戴著半麵弦絲金縷薄紗麵具,肌膚如紙般蒼白透明,烏黑如漆的長發隨意披散一側浮動著綢緞般的光澤,氣息清冷而神秘,令人不敢逼視。
風吹起黑袍,裙擺迎風肆意飛舞,襯得她瘦挑地身子更加纖長,隱隱透出絲絲寂寥。
“你可知,你最多隻能活一年,這一年內若是養護得當,還可延些壽命,若是勞神耗力你體內的毒會一點點腐蝕五髒六腑,到時,恐怕連一年都撐不過去。”
“徒兒知道,當初不惜一切代價成為魔宮少宮主,就是為了有能力回京查清楚我究竟是誰,眉間為何會有印記,從記事起,我就沒有一個親人,我想在死之前找到家人,哪怕隻相聚片刻,徒兒入黃泉,也得瞑目。”
“唉,罷了。”雪衣聖母神色凝重,微不可見地歎息一聲。
“此乃冰妤丸,采用南海昆山之巔冰續草研製而成,日服一丸,能減緩你體內血流速度,有效壓製你體內的餘毒,切記,不得飲酒。”
言罷,雪山聖母長袖揮動,一道紫光閃過,精巧地玉瓶出現繆素手掌心。
“你如今已是北淵神境少宮主,掌天下第一江湖勢力,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毫無身份的奴婢,無論如何,勿忘行兼濟天下之責。”
“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繆素垂首單膝跪在地上,緊緊握住玉瓶,拱手道,再抬眸,眸光已是明亮至極,堅定如鐵,似天上璀璨奪目的星星之光,攜燎原之勢!
趙國——
夕暮的餘暉下,園林深處八角蘭亭裏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盤坐於白玉棋盤旁,長袖無風自起,滿頭銀發綰於木冠上,十分幹淨,那布滿細紋的眼睛笑彎了腰,閃著慈祥的眸光。
老者撫著花白的胡須,津津有味的獨自琢磨棋局,耳畔忽然拂過一陣細風,老者不由眉心舒展,暢意笑道:“來了,正好解這氿機局。”
於輕紗般的霧氣中,那踱步而來的男子一襲白袍,飄渺如仙,寬大的袍帽半遮容貌,隻露出弧度極美地下顎輪廓。
他的皮膚非常白,細膩泛著桃瓣珠澤,與生俱來的優雅貴氣讓人移不開視線。
一隻蓑羽鶴在半空中盤旋,眼珠放著警敏的光,撲棱著翅膀,圍繞著他轉幾圈後落在白承瑾肩膀上,一副忠誠衛士的模樣。
它通體藍灰色,眼後有一白色耳簇羽極為醒目,前頸黑色羽延長,懸垂於胸部,腳黑色,飛翔時翅尖黑色。
聞聲,白承瑾施身上前作揖,抬眸間,那雙極其漂亮的鳳眸流淌著潺潺春水,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寒芒,淡淡掃了一眼棋局。
隻見,棋盤上棋子黑白分明,局勢詭異莫測,白棋攜淩厲之勢悄無聲息將黑棋圍得進退無路,但從表麵上看黑棋似乎存有一絲生機,實際上每落一子,棋局便會自動變幻陣法,眨眼間瞬息萬變,一旦落錯便牽動全身,掉入深淵粉身碎骨!
眸中不禁劃過一抹驚歎,能擺出如此詭異莫測的棋局,天下間尋不出第二人!
他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粲然一笑道:“師父說笑了,您乃天下第一鬼穀奇才,通曉縱橫捭闔之術,獨具通天之智,徒兒望塵莫及,又如何能解得了您的棋局。”
“你這孩子,這麼多年一點沒變。”老者撫了撫胡須,慈目如炬,搖首縱聲大笑,笑聲連著胸腔震動。
“怎麼,事成了?”老者挑了挑八字眉,忽然靠近他小聲道
“師父慧目,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法眼。”白承瑾神色淡然,身子微微後仰退後一步,作揖道
鬼穀子知道他自幼不喜人親近,方才若是旁人恐怕這會已經身首異處。
“行了,行了,趕緊。”
他姿態從容走到棋局一旁,撩起長袍優雅落坐,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他從棋笥裏捏出一顆黑子,執起黑子緩緩落下,短短三子,棋局霎時扭轉乾坤,似有撥雲見月之勢!
漂亮!漂亮至極!如此精彩的扭轉法,實屬難得,老者眸光灼亮,流露讚歎之色,驚喜的看著幾乎要被破解的氿機棋局,撫摸著胡須不禁連連讚道:“不錯,不錯,徒兒胸有丘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