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經理好!”sun的員工熱絡地向我問好。“嗯!”

“成惠!”

“嗯!”我停下腳步,笑著向那人打招呼,“姑姑!”

“嗯!”她也在衝我溫和地笑,“今天怎麼要提早回家嗎?”

“是的,媽媽打電話讓我快點回家,好像應該是關於弟弟的事吧!最近快要參加高考了,也不知道會考得怎麼樣。”

“你父母都搬過來有兩年了吧?也從來不見你好好陪陪他們,多抽點空好好地陪他們逛逛,店裏的生意雖然重要,但也不能太累了自己,齊澤若知道他把店丟給了你,害你累成這樣,一定也會很心疼的……”

“姑姑……”我哀求她不要再提起我的傷心事。我的齊澤都已經離開我兩年多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還忘不掉嗎?”

“什麼?”

“還忘不掉齊澤嗎?他走了都有兩年了,你不能這樣一直惦記著他!”

“姑姑……”

“該忘的就得忘,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還得活著。”

“……”

“你能喊我姑姑我很高興,其實有時候想想,你也沒必要喊我姑姑,齊澤的店給了你,我也就是在給你打工,你這樣稱呼我,隻會讓自己更加放不開齊澤。”

“……”

“齊澤若在天堂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也會很心疼,該放開他了,成惠!你這樣一直纏著他,他並不一定會安息,死者已矣啊!”

“姑姑!”勉強地扯起一個笑容,不想再順這個讓我傷心的說題說下去,“我……走了,媽媽會等急的!”

“嗯!”她突然又喊住我,“要記著我的話,懂嗎?”

走出sun,看著藍藍的天空和那幾朵閑散地飄蕩的白雲,我忽然有種錯覺,齊澤就躲在那朵最白最潔淨的白雲後麵看著我、注視著我,他是對我不放心嗎?我撫mo著手上的戒指,輕輕地問天上的齊澤,“我真的該對你放手嗎?齊澤,這樣一直念著你,你一定很累了吧?也許真的該對你放手了!但……好舍不得你啊!怎麼才能徹底忘記你呢?”

“難道不可以不結婚嗎?”

“什麼?丫頭,你瘋掉了嗎?怎麼可以不結婚?你看你周圍的哪幾個女孩子不都結婚了嗎?”媽媽又對我發動攻擊了,這已經是一月一次的固定審訊了。

我有時候感覺自己像個囚犯,假如我不同意我的長官幹嘛幹嘛,就必須承受什麼樣的鞭笞或槍殺似的。當然——我的媽媽不會殺我。但……我也必需承受一些痛苦。

“我今年二十三歲,並不大,用不著這麼急吧?而且我現在有經濟來源,用不著嫁個老公來養我。”

“二十三歲?不小嗎?家裏的吉祥二十一歲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有了!”

“她……是找到喜歡的才結婚的,我……”到哪兒才能找到第二個齊澤呢?

“真不知你還記得他做什麼?他好是好,但他死了,在民國時候一個妻子也不過守兩年的孝,你呢?你還沒有和他結婚呢?為了這個家產嗎?這個龐大的家產是他留給你的,因此你必須不結婚來報答他給我們的好日子嗎?”

“媽……”

“如果真是這樣,現在咱們就收拾收拾,該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拿走,不該是我們的都還給齊澤他們家。我們繼續回去過苦日子,即使是那樣,也比別人說我家裏養了個老女人來的舒坦!”

“媽媽……不要說了!”我哀求著。

“怎麼能不說?啊?你現在有錢了?車了、房子、城市戶口都有了,是我們家的支柱,現在家裏的人過得都舒坦,這全是你的功勞,但……但是你怎麼能說你不嫁人了?你以什麼身份為齊澤守活寡?啊?你不想想,你這樣活著算什麼?二十三歲了,該有些頭腦了吧?”

“媽媽,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

“當……當你最愛的人在你懷裏死掉,你根本不明白那種感覺,假若一開始就不愛上他多好,那種心痛的快昏厥的感覺我就不再體會到。但是我喜歡上他了怎麼辦?喜歡到即便是死了,我依舊喜歡他,想著他,怎麼辦?我的心不是我可以控製的。我控製不住我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