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籠罩了整個城市,城市某一處酒吧裏,各色各樣的人聚集在這,歡快地扭動著身體伴隨著那激烈搖滾重金屬低音音樂,超大分貝震得人耳膜生疼。空中充斥著狂歡火熱沸騰的分子,一個黃毛手上夾著一根香煙,搖搖晃晃著身體穿過熱舞的人群來到吧台,衝背對著自己的一個調酒師扯開嗓子:“給哥調幾杯高濃度!”
調酒師聽到聲音轉過身朝黃毛走去。從一邊的酒櫃裏挑了幾瓶價格昂貴濃度又高的威士忌,拿出一玻璃酒杯,擰開瓶蓋剛想倒下去,黃毛又砸吧一下嘴巴:“你給我調更高的。”
酒吧裏的幻彩燈光打在調酒師臉上,可以看到是個女的,酒吧製服穿在她身上略顯有些大,卻也好看;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出她不過高中生的年紀。
一雙算不上好看,也白淨的手又將酒放回桌麵回,拿來調酒壺往裏麵倒進不同濃度的酒,變著花樣在手中調弄,那銀色調酒壺在她手中就像個籃球般,自眼前拋出,又變著花樣將手負在身後接住,時而又像在轉鉛筆,從左肩滾過又自右肩滾下接住,每每看得別人以為會接不住時又能穩穩接住。動作老熟利索,一看就知道做這個時間不短。
黃毛瞧著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小蝶的調酒技術是越來越滾花辣手了,如果不是因為你還是個學生,我都想招你做正式的調酒師了!怎樣?有沒有興趣畢業後來啊?”
一身得體服務生西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沉穩和端洋氣,一雙大卻如一汪幽潭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衝黃毛露出招牌笑,那笑沒有任何親近感,很冷淡,很幽深。這本是學生時期卻有著不符她這花季歲月的寂寥和蒼茫惆悵。
沈蝶故做無奈搖了搖頭,將調好的酒推到黃毛麵前,說:“我就不陪你喝了,我要回去做作業了,還有啊老板,那個成語叫滾瓜爛熟,不是滾花辣手!”
聽她說要回去了,黃毛本不樂意,不過也不是混混兒般纏著,揮了揮手就讓她離開:“一個成語,幹嘛糾結,老子沒文化不一樣開了這店?!切!走走走你的。”
走進廁所將服務員的西服脫去換上自己的常用衣服,沈蝶看著鏡子裏那個陌生的自己,默默歎了口氣,拿起放在內間裏的書包從後門離開酒吧。
淩晨一點。
沈蝶抬起微酸的眼皮看著市中心廣場上的大鍾表,才發覺自己又碌碌在酒吧裏待了十三個小時多,而明天就要交的作業卻還沒寫。
甩了甩昏昏沉沉地腦袋,沈蝶伸出兩指放在太陽穴上輕輕按摩,想著趕緊回宿舍睡覺,走回學校的腳步更快了,卻不想突然腳下一空摔下了斜坡,直接滾進了湖裏!
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都塞牙!!
這是沈蝶掉下水那一刻腦子閃過的話。
四麵八方的水不停地狂湧進她的嘴中鼻子,耳朵也嗡嗡作響,缺氧的讓她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了,腦袋也越來越沉……
就算她努力的掙紮,可她那原本就空蕩蕩的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求生渴望,反而好像解脫一般,慢慢閉上了雙眼。
她渴望什麼呢?她是孤兒,心裏裝得下的隻有學習和維持生活的錢,她的心很小很小,隻能裝得下這些。
別人說,人死之前腦子裏總會回想起一些重要的東西。可是她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腦子裏閃過的全都是自己忙碌學習忙碌打工賺錢的身影,她發現,自己的世界是沒有色彩的……
算了算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就讓老天爺給我一個更好的命吧,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腦子裏除了學習就是打工,活生生在這個世界湊人數的……腦子忽然浮現出當日郊遊遇到的奇怪事情,熟悉的歌聲,眼熟的府邸,那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