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
沈舒雲循聲望去,看見站在校門外的寧晚。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深色的牛仔褲被紮進棕色高幫皮靴中,襯得他又瘦又高,十足地帥氣,渾身上下都帶著那種年輕人特有的朝氣,看得沈舒雲心裏猛地一跳。
“來了,”沈舒雲拎著公文包,從學校裏快步走出,“等很久了嗎?”
“沒有沒有,我剛到。”寧晚說著,從兜裏掏出兩張疊得整齊的電影票,又低頭看了下手表,“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小時,我們走過去?”
寧晚買的票是恒遠的,這家電影院是開在商廈裏的,正好就在三中和沈舒雲的家中間,兩人走得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
票雖然是寧晚買的,但片子是沈舒雲挑的,是一部最近新上映的文藝片。寧晚看這類電影下意識就頭疼,他更喜歡的是漫威或者星際探索那類的特效片。對於他這種沒有文藝細胞的人來講,文藝片純屬無病呻吟。可是沈舒雲想看,寧晚隻好硬著頭皮陪他看了。
寧晚有點緊張,他還是第一次進到電影院裏,和很多人擠在一間黑暗的播放廳,看一部電影。他還從來沒有到這種場合看過電影,一般來講,他想要看電影的時候,都會直接到專為名流開設的私人影院中點映,最多也就是帶著羅驍一起看電影。
電影院的入口永遠都飄著爆米花的香氣,是種甜膩的奶油味,沈舒雲朝打著暖光燈的大玻璃箱看了一眼,回身問道:“要買一桶爆米花嗎?”
寧晚有點分神,沒太聽清沈舒雲問了什麼,隻是下意識地回:“好,好啊。”
沈舒雲買了一桶,他抱著一大桶爆米花向寧晚走去,看起來像是大學生一樣,年紀很小似的。
兩人一起走進電影院,找到位置坐下。寧晚有些別扭地屈著腿,朝沈舒雲那邊靠了靠——這裏人實在是太多、太嘈雜,座位和座位緊緊挨著,幾乎是一抬手就會碰到別人。而且,他另一側坐著的女人身上噴了太多的香水,嗆得寧晚直打噴嚏。
“怎麼了?”沈舒雲發現寧晚的異樣,不由問道,“你不太舒服?”
說話間,電影院的燈突然熄了,正中巨大的熒幕緩緩亮起——是電影開場了。
寧晚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也許是文藝片實在不對寧晚胃口,又或許是刺鼻的香水味熏得寧晚根本無法集中精神,他坐在這一百來人緊挨的影廳裏,不一會兒就頭腦發沉、視線模糊了。
沈舒雲看電影時很是投入,正看到關鍵處,突然感到肩上一沉,他微側頭,就看到寧晚埋在他的肩窩裏,閉著眼睡得正香。
“寧晚?”
這聲輕輕的呼喚,被電影院巨大的音響發出來的音樂聲淹沒。
沈舒雲借著熒屏散著的光線,悄悄地打量著肩上的青年。他的鼻梁高挺,眉眼舒朗,臉長而尖瘦,明明暗暗的光影親吻在他臉上,將他立體的五官勾勒得更加英挺。
而他睡著的樣子又極其可愛,他就那樣倚著沈舒雲的肩,毫不設防,密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唇抿著,帶著點上翹的弧度,像是個小孩子。寧晚輕哼了一聲,動了動身體,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繼續做著他的美夢。
沈舒雲將視線收回來,輕輕地笑了。
電影散場的時候,沈舒雲才將沉睡著的寧晚叫醒。
“寧晚,醒醒,你的口水都要掉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