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溪醒了過來,過於潮濕引起的黴味令他感到些許不適。
他不是自從畢業後就再沒去過南方了嗎?怎麼回事,難道有人趁他睡覺把他打包從北方空運了過去。
睜開眼,確實不在自己臥室,但好像也不在別人的臥室。
這是一間木屋,看上去許久無人居祝若幹簇青苔從地板縫隙鑽出,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潮氣聚集成的水珠。
四處環境十分陌生,季遠溪差點要以為身體領悟了什麼瞬間移動的技能。在恍惚中他想起昨晚熬夜看小說,看到後來心髒十分疼痛,害怕猝死才趕緊睡覺,那時候天都快亮了。
季遠溪下床推門出去,覺著身體快要跟著發黴了。
屋外是茂密森林,一眼望不到邊,連山都看不到一座,被當下處境搞懵了的季遠溪:“……什麼情況?”
聽到自己聲音後季遠溪更懵了,這不是他的聲音!?
“什麼情況,季遠溪你不是很清楚嗎?”
沒聽到任何腳步聲,一道冷冽男聲兀自響起,朝季遠溪心髒上重重來了一錘子驚嚇。季遠溪回頭,望向出現在木屋門口的高大男人,“你是……”
男人身形修長,霞姿月貌俊美非凡,一雙深瞳猶如墨鑄,明明臉上沒有表情,卻無端端給人一股不自在的壓迫,看上去是個十分不好惹的人。
季遠溪的目光在男人長發和黑紅相間的華貴衣袍上短暫掠過,對方的扮相讓他意識到事情似乎更加不對了。
“瞧這陌生的眼神,怎麼,想裝失憶?”男人走到季遠溪麵前,由於身高差距略微垂眼看他,眉梢掛著冷意,語氣嘲諷,“你昨晚的眼神可是火熱的很。”
男人的聲音不由耳入,在腦中徑直炸開,險些把季遠溪腦袋震爛。
昨晚?
火熱?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偏僻無人居住的木屋,孤男寡男,大半夜的,還能發生什麼事情?
季遠溪腦袋大概是在剛才被腦中憑空出現的聲音炸壞了,他竟然想到了……然後覺得後麵有點疼。
不對。
不是覺得,是真的疼!
季遠溪更慌了,視線四處亂飄,驀然看見男人左肩被衣服掩蓋住若隱若現的褐色胎記,思緒有一瞬間的空白。
“……顧厭?”季遠溪聽見陌生聲音從自己嘴裏飄了出來。
男人眼神一沉,“本尊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得到證實,季遠溪渾身如置冰窖。
他穿書了,穿到了昨晚看的那本純愛小說裏。
那是一本純愛修仙萬人迷買股文,主角蘇雲洛擁有著開掛般的人生,不用經曆什麼磨礪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和蘇雲洛有過接觸的男人,要麼不顧一切愛上了他,為他付出一切,要麼就是嫉妒他的各種想要害他。書裏和季遠溪同名同姓的那個人,就是蘇雲洛的備選攻之一。
做攻沒什麼不好,但當蘇雲洛的攻沒有一點好。若幹個備選攻,無一例外全是舔狗,一個比一個殷勤,為了上位連自己的人設都可以隨便扔掉,什麼地位性命金錢那更是扔到十萬裏之外的東西。可就算付出再多,截止季遠溪看到的部分,蘇雲洛連手指的清白都還在,更別提什麼吻啊床啊的了。
看的時候季遠溪就吐槽,競爭壓力那麼大,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攻願意退出,付出一切蘇雲洛也不一定是他的,但是學習就不一樣了,如果我學習一百遍知識,那麼知識肯定是屬於我的!!!
吐槽完季遠溪被自己的理論說服了,他決定第二天去做一百套卷子。
之所以還熬夜看下去,是因為季遠溪想知道最後究竟是哪個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誰知結局沒看到,他竟然因為熬夜猝死穿書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選擇暴肝去做卷子。
季遠溪強行鎮定下來,微微垂頭,認慫道:“錯、錯了,我為剛才的不敬給你道歉。”
開玩笑,這可是顧厭!是魔尊!那可是書裏唯一一個接觸過受既不嫉妒又沒有開舔的人!唯一一個!
原主在修仙界中小有名聲,但在蘇雲洛其他備選攻中比,他的實力和境界隻能算是中遊,蘇雲洛遇到危險他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而眼前的人,是書裏境界數一數二的反派魔尊,和蘇雲洛修為最高的備選攻交手的結果是三比三平,性格喜怒無常,手段狠戾,行事全憑心情。和這樣的人交手,怕是一百個自己都不夠他殺。
季遠溪等了一會才聽到顧厭的聲音,“那昨晚的不敬呢?”
“……”
季遠溪是個純0,屬於沒有實操經驗理論知識卻奇怪豐富的那種,後麵的疼痛簡直是個送分題。
什麼情況,蘇雲洛的舔狗竟然被別的男人上了!?
顧厭見季遠溪思緒飄蕩不知在想什麼,怒於有人竟敢在他麵前走神,一絲魔力強行抬起季遠溪下巴,“看著本尊。”
被迫對視,季遠溪有機會仔細看到顧厭的臉,然後他的臉就不受控製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