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婆去世之後的第一次夢見她,我媽說可能是因為還沒有釋懷,在心裏麵憋著那一股氣,似乎是還沒有承認一個人的逝去。
但是奇怪的是,外公去世了好幾年,我一次也沒有夢見過他,但是我還清晰的記得他的樣子。
很久沒有動筆寫外婆的故事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裏麵的想法了,但是我覺得挺好的是,外婆走了之後幾乎沒有人哭,隻有兩個最小的小孩和我遠在他鄉趕回來的姐姐哭了。
我媽和我說,她不會哭,因為對於外婆來說這真的是解脫。
在接到電話的那個晚上我和媽媽走在漆黑的路上,我們很少說話。我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感覺,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很惡毒,因為在得知外婆走了的時候我居然是有鬆了一口的感覺。
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無情,有些變態。
在外婆走了之後的連續三個晚上我和媽媽沒有認真的睡一個覺,我們在四麵灌風的屋子裏一起擠在很髒很髒的沙發上,迷迷糊糊的讓大腦休息十幾分鍾後又被冬夜的冷風叫醒。
似乎是在叫我們去看一下給外婆點的燈有沒有繼續燃燒著。
直到後來我都覺得自己快要不需要睡眠了,習慣了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日子。
比較接受不了的是,那三天一直都是吃的麵條,吃得我幾乎要開始惡心麵條了。還好回家後我隻討厭了麵條一天,第二天又開始想要品嚐了。
最後一個晚上我們坐了很久的車去水富火化外婆,除了最大的那個舅舅之外,我們能去的人就都去了。
我媽媽說大舅是因為什麼生氣了才不去了,對於大舅的未來,他永遠是家裏最讓人擔心的。
到達火葬場之後,我們看了外婆最後一眼。
蒼白的皮膚沒有任何血色,似乎就向下了雪之後的那種顏色,潔白卻不透明。可能是因為太冷導致眼睛和嘴巴都是張開的,顯得有一絲的不同尋常。我不忍心看著外婆這個樣子,卻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就像著了魔一樣。
那瘦骨嶙峋的樣子我至今記得很清楚。
但是卻沒有我看見外婆生前最後的那一次的樣子讓人心疼和難受,那一次我幾乎是手足無措。
我們又坐了很久的車帶著外婆的骨灰回到了外婆想念了很久的老家,在那裏我們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因為一個多星期之後我們還會再來一次,那時候,我覺得我才真正的感覺到了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