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森賣了個關子,並沒有說英雄本色裏小馬哥最後會死掉.
吳語森擔心自己要是劇透了,會影響到很多觀眾去電影院買票觀看.
他把話題重新拉回到喋血雙雄上道:“當然我拍這個戲,也是想演出每個人都有兩麵性,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壞人裏麵,也有好的一麵,這個是另外一個題目了。
那麼就想到,一開始他坐在教堂裏麵,雖然我本身是不上教堂的基督徒,但我喜歡研究宗教。
一方麵,我用那個教堂來象征天堂,人生本來可以美好的,人生可以像活在天堂一樣的,天堂是可以容納任何人的,好人也可以進來,壞人也可以進來。
人類的醜惡,人類的戰爭,人類的暴力,把天堂變成了地獄,所以我後來想到,用一個教堂,來做最後的動作場麵,用來做大決鬥的場麵。
眼看到這個暴力,把這個天堂摧毀掉,也把聖母像爆掉,就是把一些美好都摧毀掉,我們兩個英雄,為了回顧人類最後的一個美,在那邊大開殺戒,就這樣打。那個時候的想法是這樣的。
後來拍到教堂的時候,很想設計一些不一樣的蒙太奇的表現方式,另外我前麵提過,我很崇拜60年代的電影大師大衛·裏恩,他的一個電影《阿拉伯的勞倫斯》影響到我現在,他有一個很著名的畫麵,就是剛開始不久,那個男主角,他點燃火柴,點燃以後,他就用兩個指頭把它滅掉,第二次,他點燃一個火柴的時候,往火柴一吹,他一吹的動作,馬上接到一個沙漠,那個沙漠剛好日出,會想象那個火光變成日出的景象,這個轉接的技巧,讓我認識了電影蒙太奇,還有剪接的力量.
所以後來我想到,為了表示兩個男主角,他們的內心,還有他們那種犧牲精神,當他們一中槍的時候,我想象,如果剪接進一個鴿子,一個白鴿子,用慢鏡頭,飛過一個蠟燭,這兩個畫麵接起來,鴿子可以代表他內心神聖的一麵,還有他那份情感浪漫的一麵,所以說我臨時叫我的道具,買回來白鴿子,拍鴿子,然後在不同的角度來拍,然後剪接進去。
拍鴿子拍多了,逗一逗,好喜歡。買回來的鴿子都沒有受過訓練的,那個鴿子隻能一次拍一個鏡頭,拍完以後,那些鴿子都飛到天橋板上麵了,都不肯下來了,所以每天就要買新的鴿子,買新的鴿子,每天一抬頭,都是鴿子站在天橋上麵,都不肯下來了。
因為他們一下來,又怕我們抓到,又往蠟燭那兒丟。我太喜歡用,這個又用的很好,後來又變成是我的商標了,在香港他們說這是吳氏風格。
我年輕的時候,給教堂,每周都畫海報,喜歡用一個鴿子作為主題來畫,所以這個鴿子是這樣來的。“
“光是聽吳先生你的介紹,我就能想象到那樣的畫麵是多麼的唯美,淒涼,悲壯.“比利·克裏斯托忍不住深深歎服的說.
吳語森笑著點點頭:“我拍電影很講究美感,不管演出的美感,攝影的美感,構圖的美感,還有動態的美感。
我覺得一個導演最大的責任,就是怎麼把心目中的演員拍出一份美感,我拍男的也是這樣,我拍女的也是這樣,不管他是男的女的,還是小孩,甚至一個鴿子,我都要拍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