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連下了幾日，又起了霧，夾雜著雨絲，連接天地，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前方，讓人倍感壓抑。醫生發了通知，手術往後推了幾日，不知等了幾天，直到今天才又收到通知。
安越坐著輪椅，雙腿蓋上毛毯，風從窗戶進來，裹攜著雨腥味鑽入鼻孔，冰涼灌進衣領，她打了個寒顫。護士推著藥品車走了進來，把藥和水放在安越手裏，關上窗，推著車子出去了。
“越越，我和醫生約好了，下午做手術。”
安越喝了口水，把藥吞了，轉動著輪椅。
“我推你。”
安宇也不等安越拒絕，推著她，走出病房。
醫院大門敞著，雪白的地瓷上有些許泥漬，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背著另一名受傷少年，匆匆而過，眼看就要撞在安越身上，安宇眼疾手快一把拉過輪椅。
醫生護士圍了上來，那少年腳步沒停，快步朝急診室走去。
“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兒，真不讓爹媽省心。”
安宇搖了搖頭，小聲嘟囔著。
黑色西服，白襯衫紅藍相間的領帶，肩膀上的D字刺繡校徽，是東陽學院。
東陽學院。
安越暗暗想著。
東陽是數一數二的貴族學校，多少權貴少爺名門小姐聚集的地方。不知道惹了哪方權貴才被揍成這副模樣。
風大了，安越身上冷的通透，像是吹進了骨頭裏。
“越越，我們先回去吧。”
安越點了點頭。
“嗯。”
風停了，窗外的雨絲不在傾瀉回屋，安越坐在窗戶邊，默默出神。四周格外安靜，醫生和安宇的對話擾亂這片平靜。
“此次手術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十，安先生做好心理準備吧。”
“多謝醫生，拜托醫生了。”
“好的，我盡力。”
“多謝醫生……”
聲音消散了，安越回了神，轉動著輪椅。光從鏡子裏反射在臉上，來到鏡子前，打量著對麵的女孩子，眼睛雖然不大卻有神，鼻子並不挺立，嘴唇微抿著，帶著幾分不安。好像和尋常人家的孩子並無倆樣。
隻是這腿，怕是不能好了吧。
“吱”門被推開，醫生帶著護士走進來，護士推著擔架車，安宇把安越抱在擔架車上，在旁邊走著，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安越轉過臉，另一輛擔架車從旁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