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腦海中已經沒有其他的想法。
眼前之處,林大師繼續踏水而來,身旁寒霧繚繞,讓人難以真切的看清楚他的臉。
一百米。
五十米。
林亦速度不急不緩。
“少主,那邊的人,都很歡迎你啊。”
吳柏天笑著開口。
這話語間,有稍許感慨,又有幾分說不清的惆悵。
曾幾何時,吳柏天被驅逐出醫王穀,也是在這漁村碼頭之地,受穀內眾人白眼與奚落,視他如喪門之狗。
現如今,曾經的醫王穀再不複以往,但凡所見之人,何人不敢稱他一聲吳穀主?
今非昔比。
往常吳柏天的感覺,從未像是今天這般來的強烈。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今日有林亦在他身旁,飄然出塵,令人不得不為之低眉與俯首。
“世間之人,無非敬你之強,畏你之力,你可受其尊崇,但不可因其驕縱輕狂。”
林亦淡淡開口:“旁人敬畏的是你的實力與底蘊,而不是你這個人,這一點,記在心底,再過幾年,若你本心依舊,我可扶你一手。”
扶你一手。
這四個字從林亦口中輕飄飄而來,但是頓時便就是讓吳柏天臉色一肅,滿心激動。
話語雖輕。
但是吳柏天深知其中入山般的恩情。
至於林亦所言那幾句話,更是讓吳柏天醍醐灌頂。
現如今,手握醫王穀與妙手門,走哪都是被人所尊的吳柏天,在旁人跟前,說內心毫無驕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活一世,無非就是活給別人看,活給你想看的人看,能夠為自己而活,不受外界幹擾者,方才算的上是大徹大悟。
“少主之言,銘記於心!”
吳柏天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隨後,他笑的倒是更加開心了幾分。
行至湖中,再往前,湖麵生冷寒氣四溢。
尚且處於湖水之中,難以爬上碼頭的許貿然當先一步,感受到了湖水之中,透體而來的刺骨寒意。
他被凍的臉色發紫,恨不得直接窒息,要不是靠近碼頭的湖水上前,不足以將他徹底淹沒,恐怕他已經手腳抽搐,沉入湖底直接淹死。
“來了!”
望著遠處湖麵,往前衍生而來的冰層越來越近。
冰層之上,淡藍色的冰霧,也是越發濃鬱,碼頭之上,眾人內心越發急切,視線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人影。
“林大師,林大師!”
眼見著,眼前兩道人影距離碼頭已經不足十米。
程瓊麵色滿是激動,張口呼喊。
在她眼前,是一層細密的藍色水霧,也隻是靠的近的,眾人才發現,那層冰霧竟是一層細密的水霧所凝成的冰牆!
雖然極其稀薄,可已然足以阻隔眾多視線。
正因如此,使得海州林大師與吳柏天二人行至碼頭十米之地,他們尚且未曾看清楚的原因。
“林大師,林大師!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海州林大師行至於碼頭之前,踏腳一步,踩在了碼頭之上。
少年跟前,淺藍色的冰霧,像是玻璃忽然碎裂,露出那張滿是平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