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放心。”有些東西，季玉恒不想再瞞著杜清歌，他告訴她，“朝廷也有我的人，比如刑部，又比如內庫，都有我的人，隻不過，這些人平日裏都不起眼，十分低調，說實話，我本不想讓他們出頭的，但這次非出頭不可了，不然沒人敢支持王太傅……”
今日朝堂上的一切清清楚楚，素日與王家關係還不錯的這些大臣們，顯然已經和太子江皇後他們私下裏達成了某種合作，一起將王家拋棄了……
人心涼薄……
杜清歌立刻問了一句，“陳兵陳大人與我父親關係還不錯……”
“額……”季玉恒微微皺眉，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實情，畢竟陳兵並沒有幫王太傅，而是一聲不吭裝聾作啞……
說了，會不會讓杜清歌更加的失望？
然而他雖然沒說，可臉上的表情卻被杜清歌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到，前世今生，兩世為人，什麼事情她看不透徹？已經早就不是前世的王婉儀了，也不是一心隻有愛情，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少女了……
“陳大人沒有幫王家說話，對嗎？”杜清歌眼眸垂了一下，眼底明顯劃過一絲絲失望，手指一直緊緊捏著衣角……
“額……”季玉恒不知道該如何說，隻能說了一句，“這些大臣們素日裏本就因利而聚……”
“不，他是我父親一手幫著走到今天的位子的，他可是禮部尚書，雖並沒有大的實權，可也是尚書，說話總歸有些份量，我以為……他會站出來幫一幫王家，終究是我想多了……”杜清歌臉上倒是並沒有憤怒，隻有看破事實的平靜，淡淡道，“也對，人總要識時務，總要找有利於他的靠山，看來，如今他應該已經是太子和江皇後的人了……”
“不過……”她目光一沉，一直盯著季玉恒，很是詫異，“你是什麼時候在朝廷裏安插了人手的呢？我前世的時候明明記得你從不理會朝政的，也從來不和這些大臣們深交往來，怎麼還會安插人手？而且，內庫可是重中之重，你居然也有人？”
杜清歌確實很震驚。
她已經看到季玉恒的本事了，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藏的這麼深，前世她絲毫沒有發現，隻當他是個愛遊山玩水，不喜紛爭，不愛爭權奪利的瀟灑少年郎，如今看來，是他藏的太深了，她竟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到……
不得不在心裏佩服了一把，真正是厲害。
恐怕季玉彥和江皇後做夢也想不到這些吧……
季玉恒聞言隻是笑一笑，深藏功與名，“額……這件事情要怎麼說呢？哎，其實我也很無奈，我先前從未想過要涉朝政，但太子私心太重，野心太甚，手伸的太長了，你該知道，我們季家的江山，一代一代都能看到兄弟相殘的場麵，包括我父皇也是如此，我做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畢竟……太子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信任我，萬一那一日想要除掉我，我總要為自己謀一條後路……”
季玉恒並沒有任何隱瞞，一開始他確實也沒想過要和季玉彥爭奪太子之位，隻是，季玉彥這幾年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了，不得已，他才動了要取而代之的心思。
當然，這個意思一直也是搖擺不定，直到王婉儀枉死以後，他才下定決心要鏟除太子和江皇後的黨羽。
如今杜清歌就是重生的王婉儀，對他來說，他更想登上高位，因為隻有登上了至高位置，才能保護好杜清歌……
季玉恒看向杜清歌的眼神十分溫柔，燭火昏暗，他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掙脫開，他卻捏的更加緊了。
“我不會亂來的，我隻是想告訴你，隻要我在，一定會幫你們王家……”他唇角的笑容更加溫柔，一字一句都說到十分認真，“如今我已經讓八皇叔力保王家了，你哥哥王琰，他也會參與這次的案件，這也是我的意思，我已經跟王琰表明了我的立場，他也願意與我合作，如今，我會和他聯手，將此案查清楚的……”
這番話，像是冬日的暖陽一般，瞬間讓杜清歌的心裏流過一絲絲暖意，安定了許多。
“那你……打算如何查這案子？”杜清歌順勢抽回了手，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好在燭火昏暗，他也看不到。
“嗯……這案子不太好查，如今隻有刺客一個人的供詞和證據，我想，大概那刺客的家人，應該都捏在太子和江皇後的手裏頭吧，必須私下裏先要找到他的家人才行，隻有他的家人沒事，他才有可能說出實情……”
“隻不過，要找到人，確實有些難度……”季玉恒手指輕輕叩擊著紅木桌麵，一首揉了揉眉心，琢磨著太子會把人藏到什麼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