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杜清歌心頭一怔，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該掙脫？還是該繼續這樣？
“你還活著……真好……”
“謝謝你還活著……”
她聽到他像個孩子一樣顫抖又受盡委屈的聲音，他說，“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死了……我很難過……”
他一字一句說著，“自打你死後，我總是睡不好，總是在自責，為何沒能將你保護好……”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很疼，卻又像是被熱熱的東西捧在手掌心裏一般，暖融融的。
重生以來，他是她第一個告訴真相的人，他信了她。
杜清歌心中五味雜陳，生死一場，還能跟前世的故人這樣說說話，真好。
“你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終於，她伸出了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拍，在她心裏，他還是那個弟弟，“老天爺給了我這次重生的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活著……”
她被他抱的太緊，以至於呼吸都有些艱難。
“好了……”她推了推他，可他沒動。
“五殿下……”她心有些慌亂，他可是弟弟啊！
“別叫我殿下。”他似乎沒有鬆開的意思，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叫我阿恒就行……”
阿恒？
額……
她還真叫不出口。
嗓子像是被什麼堵著一樣，其實她也不傻，她能感到季玉恒對她的特殊之處，前世她隻當他是弟弟，從未想過別的，可這一世不同了，很多事情她都有了新的看法和想法。
如果……他真的對她有男女之情，那該怎麼辦？
他隻是弟弟啊……
而且，她今生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複仇，若是沒能複仇，其他事情，她一概不會去想。
杜清歌腦子有些亂，但她還有理智，立刻推開了季玉恒，聲音沉沉道，“我還是叫你殿下吧，畢竟我如今隻是杜家的三小姐，再也不是你嫂子了，禮法不可僭越……”
季玉恒還沉浸在她死而複生的狂喜之中。
他以為，他再也沒有機會跟她說說話了。
她重生了，她還活著。
那種狂喜讓他差點失了理智……
“現在你知道我為何一心要殺了太子了吧？”杜清歌眼睛裏全是恨意，冷冷道，“沒錯，前世就是他殺了我，是他縱火，甚至殺了我身邊所有知道內情的人……”
“他還威脅我，要殺了我父母兄長……”杜清歌咬牙切齒，“我活著也許就是老天看我可憐，讓我回來複仇，我一定要殺了他……”
殺了季玉彥，這是她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其他事情，她統統可以放在一邊不去管它們。
季玉恒終於知道前世王婉儀的死因了，他一直都在懷疑季玉彥，可從未找到過證據，就連大理寺都將此案件定性為意外，而非人為……
“我會幫你報仇……”季玉恒態度也很堅定，他不會放過季玉彥。
如今，他還沉浸在王婉儀沒有死的喜悅裏，那張冰塊臉也消失了，嘴角帶著一絲絲笑意，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一直盯著她看。
暮色沉沉，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杜清歌有些著急，“我必須得回府了，天要黑了，其他事情等到上元節再說，你看好不好？”
若回去的晚了，不好跟杜老太太交代。
而且，太子那邊如果知道了，肯定也會懷疑的。
季玉恒聽聞她要回去了，突然又忍不住伸手將她摟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你能活著，真好……”
杜清歌嚇了一跳，趕緊推他，“放開我，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這一瞬間，他厚了臉皮。
前世她是他求而不得的人，他想要她，卻沒有一絲絲的辦法，因為她已經是他嫂子了，倫理道德不允許，他也一直忍著心中的情感，從不敢僭越。
也許真是老天憐憫吧，這一世，她尚未婚嫁……
對，她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呢！
真好。
季玉恒鐵了心要厚著臉皮將她留在身邊。
“我……我是你嫂子……你放開我……”
杜清歌漲紅了臉，她對男女感情這件事情，真的太懼怕了，死過一次的人，實在不想再去碰這些東西，而且，如果季玉恒真對她有意思，那她也沒有辦法去接納他。
她是他前世的嫂子啊，倫理上要如何接受？
“嫂子？”季玉恒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在冒火，“不許你再說這兩個字，你如今是杜家三小姐，不是嗎？”
“可我……”
杜清歌還想在說什麼，突然，嘴巴被一陣溫熱堵上了，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一瞬間，有些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