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娘倆才用完了早膳,周媽媽就匆匆來稟道,“劉家兩位舅舅都來了,還帶了兩位夫人和公子小姐們……”
杜清歌一聽就頭大了,倒是來了好大一堆人馬。
看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許姨娘聞言已經有些慌了,“這可怎麼辦?”
杜清歌安慰了一句,“您先別急,既然舅舅們來了,自然要先派人去請父親回來。”
這話頓時提醒了許姨娘,許姨娘趕緊讓劉媽媽帶著人去請杜懷遠回來。
一麵問杜清歌,“現在怎麼辦?”
“您先收拾一下,先去見客,別慌,越是慌亂,他們就會越是抓住您的小辮子,到時候揪著不放。”杜清歌一麵說話,一麵命臘梅去給許姨娘準備見客的衣裳。
此時劉家人已經浩浩蕩蕩去了老太太屋裏頭。
大太太沒出嫁前,曾是家中最得寵的女兒,她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大哥劉忠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朝廷中也算是掛的上號的官,二哥劉義,如今在翰林院任職,也算才華橫溢之人。
娘家人顯赫,大太太自然能挺得起來腰杆子。
聽聞娘家人來了,大太太在汀蘭苑裏高興壞了,趕緊派了王媽媽去打聽消息。
劉忠娶的是翰林院記學士的長女,紀氏長的出色,還是女兒家的時候就很是精明能幹,幫襯著母親把紀家後院搭理的妥妥帖帖的,嫁到劉家之後,更是府中的一把手,連婆婆劉老太太都要誇她幾句。
老二媳婦張氏就稍微老實些,張氏父親隻是個知府,不過劉義對她一見鍾情,娶進家門後也再未納妾,夫妻二人倒是琴瑟和諧,很是恩愛,不過一直遲遲不孕,歲數大了才生了一個女兒,小名叫盈盈,今年剛八歲……
這一大家子人浩浩蕩蕩去拜了老太太。
老太太今兒精神稍微好些了,眼看著屋裏烏壓壓一堆人,瞬間就有些喘不過來氣,當然,她也知道,劉家舅舅們全家出動,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各自見過禮後,紀氏就支開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家駿,卓兒,帶著你盈盈妹妹先去看看你們姑母……”
等孩子們出了房門,劉忠就先開口了。
劉忠自持是讀書人,說話語氣倒是十分客氣,“老太太,聽聞我家妹妹犯錯了?不知道她犯了何錯?這大過年的,竟不見她的人影子。”
老太太聞言揉了揉眉心,陪笑一聲道,“他大舅,這事情說起來是我們家的家事……”
“您的意思是,您的家事我們不便過問?”紀氏突然插了一句嘴,這紀氏做事向來都是笑裏藏刀,你看她笑嗬嗬的,其實心裏一肚子壞水,這一點,老太太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些年,杜家沒少吃紀氏的虧。
家裏的五十畝良田,都曾因為紀氏這張笑裏藏刀的臉,而落到了劉家的手裏。
當然,這種吃虧的事情也沒地方去宣揚,最後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啞巴吃黃連,自己苦著。
老太太隻能苦笑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嗎?”
“確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我們也懂,隻是,我們劉家也是講理的人家,您說,我家姑娘,好端端的嫁到你們府上來當正頭娘子,你們這些年都是怎麼對待她的?”紀氏笑了一聲,語氣淡淡道,“遠的不說,咱就說這次事情吧,好端端的,我們都沒聽到什麼消息,居然就將我們姑娘主持中饋的權利都奪了,老太太啊,說實話,我們劉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吧?這麼多年的姻親關係了,您說,我們什麼時候失禮過?什麼時候做的不周到過?如今竟被一個姨娘壓製成這樣,您說,若是您的女兒,您難道不會去討個公道?”
紀氏上來就是一番長篇大論,總之一句話,他們劉家的女兒,就是不能責罰。
當然,看樣子這次也是紀氏牽頭,其他人隻是來搖旗呐喊的。
杜老太太原本還想給劉家三分薄麵,想著既然他們來了這一趟,不如就趁著機會解除大太太的禁足,畢竟大過年的,家中主母不出現,確實也說不過去。
可紀氏這番話,讓老太太很是不高興。
“他大舅母,聽著你方才的意思,倒像是我們杜家這些年對你們失禮了?”
確實,紀氏說的有些過火了……
劉忠當即幹咳了一聲,“賤內不知分寸,還往老太太別放心上。”
“我倒是沒放心上,畢竟都是一家人。”杜老太太看了紀氏一眼,又看了劉忠一眼,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我們府上確實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婉丫頭做事失了分寸,慧如是當娘的,管教不好自己的女兒,而且她還是當家主母,她做不好事情,難道不該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