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其實十分狠。
大太太頓時騎虎難下。
她總不能承認她是為了敷衍老太太和杜懷遠,才說的方才一番話吧?當然,方才也確實想著敷衍,想著趕緊找法子脫身,至於脫身以後該如何,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大不了去秋梧院向杜清歌道歉,此事便也了了。
誰知道許姨娘會來這一手,居然讓當麵兌現。
大太太咽了一口唾沫,隻聽杜懷遠道,“許姨娘,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替你做主。”
既然許姨娘放了大太太和杜清婉一馬,不去大理寺告狀,更不會在府裏頭嚷嚷此事,傳揚此事,那許姨娘的要求,能滿足自然要滿足。
許姨娘料定杜懷遠會替她做主,畢竟心存愧疚,趁著男人愧疚的時候,把自己想辦的事情辦了,這才是要緊事情。
說實話,經過這些日子杜清歌的調|教,許姨娘已經差不多脫離了“愚蠢”二字,雖說做事還有些衝動,但基本上已經開始動腦子過日子了。
方才這一招,便是她近期學來的。
“婉丫頭,既然許姨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她若有什麼要求,你也該答應。”杜懷遠目光嚴厲的看著杜清婉。
杜清婉心裏想著糟了糟了,但也無可奈何,隻能垂眸道,“隻要三妹妹和姨娘能解氣,我怎麼都行。”
“那好,隻要有大小姐這句話我便安心了。”許姨娘目光一凜,看著杜清婉道,“你既然做了傷人性命的事情,論禮法國法,都該送到大理寺去處理,但方才老太太和老爺都說了,此事有損我們杜家的顏麵,身為杜家人,我們自然不能做損自己顏麵的事情,所以,我和三丫頭不追究,便是我們的大度。”
許姨娘說話慢條斯理,但句句調理清楚,就連杜老太太都驚訝,許姨娘這些日子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許姨娘語氣淡淡道,“這樣吧,待三丫頭醒來以後,你來她床前跪著賠罪,一來,顯得你誠心誠意,二來,也能減輕你心中愧疚,三則,也能安撫我們秋梧院丫頭們的心,免得她們出去亂說。”
許姨娘此話一出,大太太和杜清婉臉色瞬間就變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說實話,此事怎麼都好辦,但讓一個堂堂嫡女下跪賠罪,實在侮辱人。
就連杜老太太都皺了眉頭。
可許姨娘方才那三條,說的又確實不過分,想反駁都不好反駁。
杜清婉怎麼可能去給杜清歌下跪,忍不了心中的氣,哭著對大太太道,“娘,我才不去下跪呢,我不去,我死也不跪。”
大太太又怎忍心自己的女兒下跪,一時撫著杜清婉的後背,一聲一聲安慰道,“好,好,好,咱不跪,咱不跪。”又氣惱的看著許姨娘,斥責道,“許姨娘,你這條件也太過分了,畢竟她們是姐妹,怎麼能讓老大去跪老三?更可況,一個是嫡女,一個是庶女,自古以來,那有嫡女跪庶女的?若真的跪了,你們受得起嗎?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