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將那賤人打死了,也不知道老爺又給老太太說了什麼話,讓老太太改了主意。”大太太恨得咬牙切齒,這大好的機會,原本能除掉許姨娘,更能借機讓杜清歌進不了宮,可結果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就知道,老爺還是會護著那個賤人。”大太太恨得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心中又有幾分擔心,問王媽媽,“你說,會不會是老爺察覺了什麼?”
王媽媽趕緊搖頭,“您放心吧,這事情做的很幹淨,並沒有留下什麼把柄,若是真查出來點什麼,也會有人出來承認的,絕不會查到您頭上去。”又惱火道,“隻可惜了沒能扳倒許姨娘,若是這次扳不倒她,傷不到她,隻怕來日萬一三小姐飛上枝頭,到時候咱們就更不好辦了。”
大太太先是鬆了一口氣,聽到這裏又氣的直瞪眼,啐了一口道,“賤人生的也是下賤種子,量她也飛不上高枝。”
話雖日次,卻也擔心的緊。
這一夜,闔府上下似乎都繃緊了弦,氣氛很低沉。
杜懷遠被老太太好一頓教訓,數落他寵妾滅妻才會招來這樣的事情,數落他為色迷眼,不懂處理妻妾的關係。
杜懷遠壓根不敢回嘴,當天夜裏隻能在劉姨娘那裏歇著。
劉姨娘見杜懷遠臉色不好看,也不敢亂嚼舌頭,安安靜靜的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老太太就命人去叫了杜清婉和杜清歌去她屋裏頭,進宮前,她這個做祖母的總要叮囑些要緊的話,還要看看她們的穿著打扮合不合規矩。
杜清婉身上穿了一件桃紅色的妝花襖子,秋香色的織金馬麵裙,頭上還戴了一整套的萬寶樓大師傅親自打的頭麵,整個人看上去雅致大方,十分的美。
老太太看了很滿意,笑著誇讚道,“嗯,不錯不錯,裁縫的手藝一看就好,頭麵也好看,不豔俗。”
大太太聽了可得意了。
站在一旁的杜清歌就顯得素淨多了,一件湖藍色的對襟襖子,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玉兔搗藥的妝花百褶裙,頭上很幹淨,隻簪了一根燒藍珍珠步搖,說來也怪,明明素淨的像個丫鬟,可配上她那張臉,卻又好看大方的很,甚至有種出塵脫俗的感覺。
不過老太太還是眉頭緊鎖,盯著杜清歌看了片刻,“昨天我不是讓人給你送去綢緞了嗎?怎麼沒讓製衣丫鬟們給你做件新衣裳?”
好歹也是將軍的女兒,進宮穿成這樣,確實寒酸的很。
“你那件玉兔搗藥的妝花裙子還是去年的樣子吧?”
老太太很是不滿。
杜清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隻說道,“嫡庶有別,孫女總不能穿的跟大姐姐一樣吧?”
“哎呀,小姐,到了這時候,您怎麼還不對老太太說真話呢?”站在一旁的冬雪忍不住插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老太太,您可得給我家小姐做主啊。”
“冬雪,你別胡說八道,快起來。”杜清歌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雪。
“怎麼回事?”老太太緊盯著杜清歌,一麵又對冬雪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冬雪跪在地上回話道,“昨日您送過去的錦緞,我們姨娘已經叫人給三小姐做了一身新衣裳,原本打算今日進宮穿,可誰知道,一早上起來開箱去拿衣裳,竟發現新衣裳被人用剪子剪開了好大一個洞,壓根不能穿,就連新打的幾根簪子和珠花,也被掰彎了,壓根不能用,我家小姐不得已,隻能穿了舊衣裳過來。”
“就你多嘴。”杜清歌瞪了冬雪一眼,急忙對老太太道,“許是誰不小心碰壞的吧。”
“好好的衣裳怎麼可能碰壞?”冬雪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可是絲綢,又不是白紙,一碰就碎,再說了,那些頭麵也都是真金白銀,誰沒事兒掰著玩啊?再說了,我們院裏的人都知道那是三小姐要穿著進宮的衣裳,誰敢碰?”
杜老太太聽了這話緊緊皺眉,目光立刻落到一旁的大太太身上,雖沒說什麼話,大太太卻覺得冷汗連連,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正在氣氛緊張的時候,杜懷遠那邊來人催促了,說是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讓準備好趕緊出門進宮。
老太太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沒工夫再去過問衣裳的事情,隻是又看了大太太一眼。
這一眼,大太太又是一個冷戰。
這事情分明她沒做啊,看樣子,老太太已經以為這事情是她做的了。
老太太還看了杜清婉一眼。
杜清婉也嚇得不輕,趕忙上來攙扶老太太,想要解釋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著急道,“您老該不會以為三妹妹的新衣裳是我剪壞的吧?您也知道,昨天我壓根就沒去過三妹妹的房裏,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