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黛軒的故事,那一年我偶然在一個竹林裏遇見了她,韶華仍舊的她,有著不同於常人的冷靜,甚至是冷漠。我初見她時,她身著火紅色的石榴裙,跳著驚豔動人的舞姿,她告訴我,是花羞花。她的人生,也正是因為這支舞蹈而改變。

大約在十六歲,傍晚時分,我站在學校門口的文具店,等著艾文。殘陽如血般的掛在空中,周圍不時的飄過了幾朵雲。我靜靜的抬頭望著這片天空,這是一幅什麼畫麵,像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做著最後的掙紮,還在我思考的時候,艾文來了,遞給了我一杯奶茶,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正抽著香煙的男生,是他送的,百搭。我對那個男生笑了笑,讓艾文還了回去。對於一個從下就跳芭蕾的女孩子是不會選擇這些的,隻要稍稍碰一些,心裏的罪惡感便會很沉重。艾文似乎解釋了很久,這個男生才沒有拒絕這杯被拒絕的奶茶。

暮春時節,是花開花敗的繁忙時節,我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一個月下翩翩起舞的女子的身影,我的腦海裏像是電影放映般的,任由一幕幕的場景劃過。

我們走吧,我說了好久,他才肯拿回去。艾文回來了,喋喋不休,打斷了那個場麵的思考。

你喜歡他?艾文還在說著這個男生,我想應該是好感吧,十六歲的季節裏,總會有這麼多的幻想,一個公主的夢想。

哪有,你不要亂說。艾文臉紅紅的跟我解釋,他是個小混混,我才不要的。十六歲的季節裏,最多的還是壞學生和好學生的區別。家長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怎麼能和這些小混混在一起。

對了,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還是那個女子,在月下翩翩起舞,花前月下,琴瑟和弦,好不幸福。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不知道,但是她一直在我的腦海裏,一直都存在,似乎從我有記憶開始,這個女子就沒有離開過。

她跳的是什麼舞啊?讓你印象這麼深刻。

花羞花。

這是什麼名字啊。

我起的啊,你說在花叢中,牡丹相伴,芍藥相擁,膚如凝脂的女子,血色羅裙在風中飄逸,像是敦煌壁畫上的飛天,輕盈靈動。古琴的伴奏,又給人煙波浩渺的虛無感。閉月羞花之貌,又有著傾城動人的舞姿,這自然是花羞花了啊。

有那樣完美的人嗎?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啊!

哈哈,也是吧,你知道,我最喜歡看那些穿越了。

你是走火入魔了嗎?都形成一個虛擬人物了,你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準以為你的精神有問題,那個時候,學校就要出現頭條了:芭蕾公主尹黛軒是精神病人。

艾文,你可真會說笑!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那個女子是誰,這個秘密來自我的繼母,那個常年待在自己臥室裏的女子。父親娶她的原因很簡單,美麗動人。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明眸皓齒,體態輕盈,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那驚人的舞姿,花羞花,不是我想出來的名字,這是繼母告訴我的。父親也正是被這支舞所打動,不顧眾人的詆毀,喪妻不久就新娶。

那一年,我三歲,生母剛剛過世。

沒有人告訴我白雪公主的故事,我自然不知繼母的狠毒,可慶的是,我的繼母並不是陰鷙狠毒之人,相反,對於我這個剛剛失去了母親的人,她是疼愛有加。父親見到這樣,也覺得很滿足,似乎這日子可以很安穩的度過。

隨著我的成長,作為繼母,也像每一個母親那樣,教我一些基本的常識。隻是當我踏入幼兒園的第一步開始,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與其他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在自由活動的時候,玩著滑滑梯。我不敢,繼母告訴我,女孩子要文靜,要做一個大家閨秀。所以,我隻會站在一旁看著,靜靜的看著。後來老師找到了我的繼母,詢問我是不是有些自閉,為什麼不與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做遊戲。那次的談話持續了很久,最後的結果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我跟著芭蕾老師學習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