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雲社(1 / 3)

趙作棟立下的五天期限很快就要到了,而在這過去的幾天裏,出於禮貌性的客氣與尊重,朱正春並沒有什麼大動作,就隻做了兩件事。

一是他帶著兩缸陳年佳釀來到青石鎮的秘密集訓基地,在親自為這136名秘密團體成員倒上了一大碗酒之後,他也沒有多餘的客套話,這就雙手高舉著酒碗神情肅穆的正式宣布——從今往後,咱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雲社!

“雲,本是虛無縹緲聚散無形的東西,但是我想請大家牢牢記住,咱們雲社不止擁有像諸位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孤膽英豪,而且還有著一個不可磨滅的魂!一個能夠把咱們緊緊綁在一起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魂!那就是…生當雲社人,死作雲社鬼!兄弟們,幹!”

這是朱正春在舉碗痛飲前說的話。那個時候,麵對這台階下大院中一個個上身赤膊肌肉虯結的魁梧壯漢,還一個個都紀律嚴明整齊有序的,就像是一根根梅花樁一樣筆挺挺的佇立在那,朱正春深受感染,這心裏便自然是豪情萬丈的,當然他對此也是無比滿意的。隻不過這個“魂”,它是朱正春所能想到的,也是他唯一想在雲社頒布的第一鐵律,即死規定,不可違逆,違者必死。

而這第二件事就是,在這“五天期限”未到之前,朱正春暫時也不想有大動作,就從青石鎮抽調了十個社員進城,讓他們二十四小時輪班監視著潘世年的一舉一動。

城外出了命案,城裏也就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以致連著幾天下來,潘世年的日常作息都並無異常。見是這樣,並且眼看著這“五天期限”的最後一天黃昏就要來臨,而趙作棟那頭最終也沒能給個說法,朱正春沒心思再等,索性就讓那個“拳頭很霸道不講理”代號為狂龍的家夥帶著這十個社員跑去碼頭上鬧點事情出來,動靜越大越好,但別出人命也千萬別被警察盯上。

碼頭這件事,狂龍辦得很漂亮。因為當警察趕到的時候,狂龍他們已然沒了蹤影,但這躺在地上的一百多號青幫分子卻都是橫七豎八的不再動彈。然而,雖說這樣的場麵有些觸目驚心叫人看得直傻眼,可它並未鬧出人命,隻是這些個青幫分子恐怕要在病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了。後來萬大寶聽說了這個事,他簡直樂得手舞足蹈拍手稱快,活該!那五萬大洋的醫藥費,白給的?

就在碼頭上發生鬥毆傷人這件事的當天晚上,警察局二樓的這盞台燈一直亮到了深夜。趙作棟很苦惱,也很無奈,還很清楚碼頭這個事的幕後主謀是誰,可是…人家擺明了想要敲山震虎還以顏色,而且下手還有所保留沒出人命,那麼這樣的話,我需不需要去當麵製止這個尚未失去理智的朱七爺呢?

趙作棟心中的這份糾結是有著其存在的必要的。

首先,五天期限已經過了,但他警察局這頭確實是毫無突破,頂多也隻是得出一條結論——城外的命案並非本地人所為,可這也不排除是本地人主使的。其次,在這五天期限裏,朱正春尚屬本分,同時他也給了警察局足夠的耐性與尊重,而這一點在趙作棟看來那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再次,麵子是互相給的,既然你沒能幫人把事辦成,那麼你就怪不得人家的處事方式了。最後,趙作棟實在是預想不到朱正春將會把這件事進展到什麼程度才會罷手,這也是他最最糾結的地方。

事隔兩天,當碼頭上的那場鬥毆風波剛剛有所平息的時候,就在這天夜裏,就在這霓虹璀璨的小南國夜總會門口,這個頭發往後梳得油光發亮的年輕男子點頭哈腰的把一位手拄水晶拐杖的中年男人送了出來。不多一會兒,有輛小汽車緩緩駛來。

這時候,就在這個年輕男子笑嘻嘻的上前拉開車門的時候,那街對麵的一條陰暗巷子裏竟是陡然跳出來十一道黑影。他們黑紗遮麵手持雙槍,上來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頓亂打亂射,眨眼間這輛小汽車便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而這汽車司機與那守在門口負責看場子的十多名打手也是來不及掏槍就當場丟了魂兒。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觸不及防,始料未及。年輕男子頓時嚇得屁滾尿流,也早就顧不上他那瀟灑形象,這便躲在車後一個勁兒的直呼“好漢饒命”。中年男人這會兒也是嚇得癱坐在大理石台階上,但他卻又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一種鎮定不迫的氣概,轉而就正襟危坐,以免身後的那幫客人看了他的笑話,可奈何他那因為驚恐而無法聚焦的目光,他那顫動不止的嘴唇,甚至是他額頭上那簌簌直冒的冷汗,這通通都深深的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