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離婺城最近的這座剛打下不久的默城,在他心裏更是囊中之物,本殿料想,他恐怕連五百精兵都不會浪費在這裏,因為我軍從默城繞道,不僅不會打草驚蛇,反而還能給他來個直搗後巢。”
眾降臨聽得恍然大悟,既佩服又興奮。
太子殿下果然決勝千裏,謀略無雙。
蘇己看著懸掛夜空的月亮,與有榮焉地微微一笑。
是啊,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旦出鞘,必將所向披靡。
接著商淵又同將領們仔細商議了作戰路線和兵力安排,事無巨細麵麵俱到。
軍帳會議一直到臨近子時才結束,幾位將領們精神抖擻信心滿滿地回去部署手下士兵了。
蘇己這才走進來,看到商淵揉了揉眉心:“殿下,夥房還有晚上剩下的肉夾饃,念念給您拿點來?”
“不吃了。”商淵坐下,繼續在案前軍報折子上書寫。
“那我去打水來給殿下洗漱吧,殿下也不要忙到太晚,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嗯。”商淵沒有抬頭,隻輕輕應了聲。
兩人各忙各的,就像相識多年的夥伴一樣相處默契。
蘇己端著木盆,盆裏是水溫正合適的熱水和一條棉毛巾,放在一旁的榻邊。
等到商淵寫完手裏最後一分折子,才揉了揉手腕,站起身,結果她遞來的濕毛巾,擦了擦臉手。
蘇己蹲下,準備幫他脫鞋。
卻被商淵伸手攔住了:“我自己來吧。”
蘇己頓了頓,在軍帳中,沒有侍女,這些伺候將軍的活兒都是隨軍的侍衛來幹的,她既然假扮成他的侍衛,自然也要做戲做到底,否則被其他人看見該要懷疑她的身份了。
但商淵卻不願意讓她做這些。
從行軍上路開始,他就一直沒有讓她做過這些。
蘇己站起身,抿了抿唇:“那我去外麵守著,殿下洗完把木盆放在門口,等會兒我進來倒。”
商淵似乎無奈地歎氣,將她拉過身旁,指了指對麵那方小榻:“你站了一天,腳不痛?去那兒歇息吧,天亮之前我叫你。”
其實蘇己已經感覺到商淵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了,他開始在乎她了,也開始關心她了,開始將更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這是件好事,但對於商淵這種情感內斂的人,不能攻勢太急,他退的時候她要進,當他進的時候她就要開始退了。
這樣才能更一步讓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情愫,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感。
所有蘇己非常堅持地搖頭,並掙開商淵的手:“殿下,這不合軍中禮製,我還是出去守著吧。”
她說完,便走了出去。
將雙腳放在木盆裏的商淵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微微陷入沉思。
她好像在刻意與他拉出距離,自從他們從皇陵回宮之後,她言行舉止就像被什麼束縛,再也不肯對他敞開了。
商淵心裏有些悵然,但他又不知道這種悵然從何而來。
他想要她仍舊像以前那樣對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恪守尊卑地位。
或許,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個小宮女在他心裏的地位就已經變得非比尋常了。
那是一種不知不覺的改變。
他沒有察覺,也許早已察覺但任憑其發展。
商淵躺上榻,閉上雙眼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