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複雜的情緒裏,很難抽身而出。

秦皓月想,祖父是想讓她幫秦家報仇,可她能嗎?

即便是能,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殺戮,以報仇的名義去殺人?

秦皓月心亂如麻,秦無極又在一旁不停地說,吵得她頭疼。

“皓月,你是秦家的子孫。”

“皓月,我希望你能和昭陽一起,把如星帶回來。”

“皓月,秦家生養了你!”

“秦皓月已經死了!把這個人趕出去!”

“從此你不再是秦家人!”

不同的話,從同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一切是那麼嘲諷。

秦皓月笑了笑。

秦無極也愣住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笑出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秦皓月突然道:“我隻是想起來,聖湖學院這次給我們放假,快到時間了,我應該回去了。”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秦無極說罷,似乎反應了過來:“好,你回去也好,如星也是聖湖的人,你將我的書信帶過去,如果聖湖能參與其中,我們的贏麵就更大了。”

“書信,我是可以帶的。至於學院是否要幫秦家,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不想救你妹妹?”

秦無極看著秦皓月略帶嘲諷的表情,反應了過來,很快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之間有很大的矛盾,可她身上到底流著和你相同的血。”

“也許吧。”秦皓月說:“她想殺我的時候,如果想到了這一點,也許就不會動手了。”

“皓月。”

“好了,您也不必說了。”秦皓月道:“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聖湖學院的選擇,我一個人是左右不了的。”

“你可以去說啊,去告訴他們,秦如星就是在學院修煉的過程中惹了麻煩,他們憑什麼不管?”

“這個還是您信中親自說吧。”秦皓月語氣著實有些冷淡,說完了後,就出去道:“公主他們還在等我,您的信最好快些寫,我沒有太多時間。”

“你!”秦無極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對秦皓月頤氣指使了。

哪怕他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可在麵對秦皓月時,竟然會感覺到莫名的壓力。

他已經沒辦法再教訓她,再用家法約束她,他知道,隻要秦皓月一個不高興,和秦家斷絕關係也是正常的。

不肖子孫啊,嫁入了賀蘭家,就要和家裏撇清關係。

這個時候,他也隻能去找秦沐,問自己的兒子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孩子的。

可當他將秦沐叫到麵前,去質問他時,連這個一向溫吞的兒子竟然也看著他問:“父親,在您一味要求我與皓月時,您問問自己,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嗎?”

“大膽!”

秦沐默默沒有回應。

秦無極氣得靈力場都在波動:“你說什麼?天地君親,豈有兒子質問老子的?”

“父親。”秦沐臉上分明寫著“父親你開心就好”。

愈發煩悶,秦無極擺了擺手,讓他滾了。

“嗯。”秦沐也不再說其他。

父子二人,也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程度。

最後,秦皓月還是帶著秦無極的信回到了學院,雖然秦無極在崇月國地位舉足輕重,可是到了聖湖學院,還是和普通的學生家人一樣,所有的信都要先到李若水手裏。

李若水看了信中的情況,大為震驚,找到了秦皓月到麵前詢問情況。

“你可曾親耳聽見,他們是璧春宮的人?”

“嗯。”秦皓月說道。

李若水眉頭緊皺:“這個璧春宮著實是女媧國的勢力之一,並且儼然有取代鬼君的趨勢,女媧國內憂不斷,萬藥窟、璧春宮,都是現在棘手的問題。幾大王君都對他們束手無策,即便他們出了國,我們也管不了啊……”

沒辦法了嗎?

就由這種邪惡勢力橫行霸道,世間再無公道?

秦皓月心裏憋著一口氣,一直都沒地方發泄。

“我會去問長老,然後慎重考慮這件事的。”李若水憐愛地看著秦皓月:“皓月,節哀順變,身體要緊。”

“我知道,謝謝導師。”

秦皓月知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聖湖學院長老們正在考慮要不要對璧春宮有所行動時,卻不曾想到,膽大包天的璧春宮竟然來騷擾他們了。

天樞長老帶幾個長老出來,輕而易舉就擊退了璧春宮的人,並且追到了一個人,讓他把聖湖學院的秦如星給帶回來。

“不可能。”那人咬牙道:“進了璧春宮的人就絕無再出來的道。”

“你們來此騷擾是為了什麼?”

“想知道?”那人道。

天樞沉聲:“說!”

“靠近一點,我隻能和你一個人說。”

天樞緩緩靠近,卻見那男子突然口型一變,一枚毒針似的暗器就從他口中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