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棒棒的初戀
我和麗麗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相識的,不過自打記事開始,她的倩影就開始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了。那時我六歲,她五歲半。
雖然她的年齡隻有五歲半,但她的容貌已足以預示了以後她會成為一個絕對的美人。白皙細膩的瓜子臉上撲閃著兩顆黑珍珠做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常常令我看的癡癡發呆,兩個烏光發亮的小辮子被兩根紅紅的絲帶緊緊的擁著對稱的甩在兩個瘦削的肩膀上。至今我的腦海中仍深深的印著她的形象。像夢境一般在黑夜裏靜悄悄的浮現在我的眼前。
身心疲憊的我走在荒無人煙的大沙漠,炙熱的陽光幾乎要將自己身上僅有的一點水氣完全蒸發掉。口渴難耐,恍惚中自己的幹裂的發痛的嘴唇上有涼涼的液體滲了出來,流進自己的已經冒煙的喉嚨,鹹鹹的,澀澀的。汗水已經將頭發、衣服、襪子緊緊的漆在了身上,癢得鑽心的難受,可那兩隻手卻始終抬不起來,像是提了千斤重物一樣沉重不堪。沙子陷腳,小腿以下已經被滾燙的沙粒燙起了層層血泡,破裂了,幹澀了,和
汗水攪和在一塊,把褲牢固的粘在創口上。這是噩夢,這是人間地獄,終於我倒下了。
醒來後,發覺全身暢快。涼爽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綠色草原在遠處和藍藍的天空緊緊的擁在了一起。身邊的不遠處,有一片藍水晶似的大湖。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一陣清涼登時將自己裹在了裏麵。所有的傷痛和疲憊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正當自己完全沉浸在無比的舒暢之中時,陽光突然異常的強烈起來,以至於自己的雙眼被刺痛的無法正常睜開。恍然中,一位美麗的天使從天而降,七彩的陽光在她的背後編織成了一對大大的翅膀。她的皮膚細膩光澤,兩個大大的眼睛撲閃著長長密密的睫毛,像兩個深黑發亮的黑珍珠勻稱的鑲嵌在白皙的瓜子臉上。特別是她冰雕玉鑿的小巧的鼻子和耳朵在陽光的照射下略顯清明,似乎她整個人就是最純淨的玉經過藝術大師的嘔心瀝血一生雕鑿出來的藝術品。
嗬嗬,她就是我的麗麗,我的天使呀!
麗麗和我家相隔不遠,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關係也很好,因此我們從小到大一刻也未有分離過。彼此之間產生了深深的感情,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互相依賴。
我想我應該是在同齡人中最早知道“青梅竹馬”這個詞含義的人了。我在八歲那年已經從字典中查出了它的含義。雖然我當時還有些似懂非懂,但我知道這個詞是為我和麗麗創造的。
一直到初中二年級,我們倆都在一個班上,而且都是同桌。仿佛上天早已注定了我們之間的姻緣,故意安排我們時刻都不要分離。
此時我們已對之間的差別有了一些青澀朦朧的認識。在放學的路上已不再像兒時那樣追逐打鬧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手挽著手了。有時我們倆的無意間的目光相遇都會使彼此覺得很不好意思。我的心在砰砰地猛烈地跳著,臉紅到了腳跟,心中產生了莫名的衝動,弄的自己手心裏、腳心裏都是汗。而她的臉比我的還要紅,雖然她將頭低的幾乎要向前傾倒,但我還是從她偷偷的朝我這邊射來的含羞的目光裏能夠讀懂她的心事,她的心和我的心是相同的、相通的。因為我們早在八歲那年就已經“私定終身”了。雖然當時並未懂得裏麵所包含的深刻含義,但我早已把她當作了我的新娘,我想她也一直把我當作她
的丈夫。
八歲那年我們依然很年幼。
手拉著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大街上。那時的大街並沒有現在的寬闊和繁華,頂多隻能像現在的農貿市場。路的兩旁有很多賣小吃和哄小孩玩意的小販。麗麗在一個賣棒棒糖的小販麵前停了下來,將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咬著。我知道她是想吃棒棒糖了,伸手摸了摸口袋,裏麵除了幾張撿來的糖紙外,一無所有。
我強自咽下了幾口饞液,勸她回家,並且一再地保證,回家就給她買。但她說什麼也不肯,畢竟棒棒糖對於一個隻有七歲半的小女孩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啦。
在我的強拖硬拽下,麗麗哭了,甩掉我的手,就哭著往家跑。我嚇壞啦,趕緊上前攔住了她,並且哄她這就給她買。我急中生智,聯想到了那些乞討的人,便“撲通”一聲跪在了賣棒棒糖的老人麵前。麗麗雖然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她還是學著我的模樣跪在了我的旁邊。
老人驚呆了,慌忙把我們從地上扶了起來,笑咪咪地問我們做什麼。
我慌忙裝出一副可憐相:“老爺爺,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棒棒糖了…”
老人笑了,說:“看你們倆的穿著不像是要飯的呀!”
我傻了,愣愣地站在那裏。麗麗看吃棒棒糖又沒戲了,又止不住地哭了起來,我忙上去又是急急地哄她。
老人樂著說:“小朋友,隻要你能告訴我一個想吃棒棒糖的理由,我就送你們兩個。”
我急忙說:“因為她想吃!”說完指了指麗麗,麗麗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是你妹妹?”老人問。
“不是。她是我最喜歡的人。”
老人似乎被感動了,愣了愣呆了半晌,把兩支棒棒糖遞到我和麗麗的手上。
回家的路上,麗麗把棒棒糖小心的放進口袋。
我問她:“是不是不好吃?”
她慌忙說不是,說隻是覺得不太舍得吃掉它。
她忽然笑著對我說:“你對我真好,長大了我一定嫁給
你!”
當我想到結婚的宴席上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歡歡喜喜的答應她長大後做我的新娘。為此我們還拉了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