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送回病房,他也有點懵,還以為自己得被切的亂七八糟,以後排便都要從肚子上走……
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雖然一千一萬遍的後悔當時不應該那麼衝動,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哪怕現在再怎麼想要重來,都是做不到的。
但蘇醒後患者迷糊了一段時間,徹底清醒,看到馮建國站在床邊,有些害怕。
小聲的問道,“大夫,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這幾天不能吃東西,不能喝水,記住沒。”馮建國看著心電監護,沒好氣兒的說道。
他琢磨的並不是眼前患者的病情,更多則是——以後怎麼辦。
自從得到鄭老板的確定,馮建國心裏有些害怕,有些茫然。他的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什麼都想不明白。
自己這輩子拚命奮鬥,學習技術,年輕的時候硬扛著老主任學習腔鏡,掌握了微創技術。這一路走來,要多不容易就有多不容易,怎麼還沒退休就被淘汰了?
每每一想到淘汰兩個字,馮建國的心裏就酸澀無比。
沒等老就被淘汰……以至於患者看到自己身上連個口子都沒有,忙不迭表達感謝的話他都沒有在意,也沒有理睬權小草,直接開車回家。
夜晚的帝都燈紅酒綠,馮建國心裏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百味陳雜。
鄭老板就像是一頭凶猛殘暴的野豬一樣,跑進自家菜地一頓亂拱。可是直麵這頭野豬?馮建國直接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管是從技術還是學術地位來講,鄭老板都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望其項背的那種人嘍。想要直接在學術上麵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碾為齏粉。
自己和鄭老板關係不錯,一定不能因為妒火中燒辦錯事情。可自己的未來在哪?馮建國不知道。
他對此表示茫然。
今天晚上的手術,像是大錘子一樣砸在心頭。
刷完手、穿好衣服、鋪完單子,萬事俱備,手術卻不知不覺的做完了!
這種手術方式並不存在與馮建國的三觀裏。正因為如此,所以打擊極為巨大,以至於他回到家的時候還是很迷茫。
一夜無眠,馮建國睜著眼睛,從天黑到天亮。麵對自然界的變化他沒有什麼文藝的想法,不會生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慨,隻是在最後想明白一件事兒——自己還是找鄭老板問問。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者也。
鄭老板算是老師了吧,至少在微創、內鏡這一塊……MD!想到這裏馮建國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
這麼說好像自己外科手術做的比鄭老板強似的。
問鄭老板以後怎麼辦,要是他判斷以後外科手術要沒落,那自己也學內鏡手術好了。
相對於權小草那種生瓜蛋子,馮建國有信心做的肯定不會比她差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馮建國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趕到醫院。
他直接去了介入科,想要等鄭老板來了再說。
時間還早,馮建國想要等鄭老板來,這樣才能表現出誠意。而且一早大家的時間都很緊,換衣服、看患者、交班、上手術,來晚了就要等下午才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