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過於沉重。
怎麼選都不對,怎麼選也都不錯。
甚至,有的選就不錯了。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這要是碰到一個杠精,光是抬杠就能說上三天三夜。
在瀕死的患者眼中,能挽救生命的醫生就是神。可是醫生隻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誰又能真的是神。
神可以冷漠,可是視萬物為芻狗,可是人不行。
“老板,慫了?”蘇雲拍了拍鄭仁的肩膀,歎了口氣。
“沒有。”鄭仁低下頭,盡量不去想患者母親被拒絕手術取肝髒後會出現什麼樣的過激舉動。
一旦看不住,她自尋短見的話……
鄭仁身上一陣冰寒。
配型都沒配,不一定母子之間就能進行移植。要是不可以,死了也就白死了。即便勉強移植過去,患者能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大。
“患者的父親呢?”鄭仁忽然問到。
“說是從小,他父親就和母親離婚,去南方做買賣去了。現在基本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蘇雲道,“要是小說就好了,這時候他父親會踩著七色祥雲出現,身後跟著一溜賓利、保時捷、布加迪威龍。”
“別扯淡。”鄭仁歎了口氣,看樣子路似乎又少了一條。
站了十分鍾,那麵安靜下來。
林格白服都是歪的,狼狽的走出來。
看見鄭仁,他連忙快步走上來,道:“鄭老板,蘇醫生,您二位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十分鍾左右。”鄭仁道,“怎麼處理的?”
“我說先采血,看看血型,再看看進行配型,要是都合適的話,那就再說。”
鄭仁注意到林格的眼神有些飄忽、閃爍,估計這貨心裏想的是即都合適,也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是化驗出不來。
隻要不催,走正常流程,結果哪那麼快出來。
然而!
這是一個巨大的思想、心理的包袱。
救了患者的母親,會導致年輕的陳立死亡。雖然沒有必然聯係,可是患者母親的過激行為,把道德的包袱壓到了林格身上。
看樣子林格也覺得這件事情難辦。
“林處長,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我就是個副處,拿不了主意。”林格苦笑,“我上麵還有葉處長,有袁副院長,有嚴院長。到時候,肯定要上級領導拿主意的。”
這鍋撇的,那叫一個熟練。
鄭仁笑了笑,苦笑。
都不容易,誰都不想一個年輕生命就此消失。可是事情擺在這裏,還能怎麼辦!
左,右,為,難。
“患者怎麼樣?”鄭仁決定不去想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
“狀態差了。”林格搖了搖頭,“患者發熱加重,體溫已經到了40攝氏度。”
“……”鄭仁一聲歎息。
“血常規+C反應蛋白回報:白細胞計數?24.83x10^9/L、中性粒細胞 85%、C反應蛋白?lt;1.3 mg/L;降鈣素原 0.55 ng/ml。考慮有感染,早晨又做了一次全院會診。”
“做了一個CT,雙側胸腔可見胸腔積液,肺不張。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有心衰並呼衰。”
“這麼快?”鄭仁歎了口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