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字,麻醉師心滿意足。
他眼睛裏閃著小星星,問道:“鄭老板,一會手術怎麼做?”
“清理縱膈膿腫,食道帶膜支架封堵……”說著,鄭仁回頭問道:“小馮。”
“誒,怎麼了鄭總?”馮旭輝像是召喚獸一樣,隨叫隨到。不叫的時候完全變成透明的,一句話都不說,連最起碼的存在感都沒有。
“覆膜防返流支架有沒有?”鄭仁問道。
“有!”馮旭輝很直接的回答道:“長風沒這種技術,我買了一套波科的。”
鄭仁點了點頭。
蘇雲笑眯眯的拍了拍馮旭輝的肩膀。
麻醉師都聽傻了。
手術要外科手術+介入手術,這一點對於總看手術直播的麻醉師來講並不意外。
身為手術直播間的術者,要是沒點新鮮術式,那才叫奇怪。況且在麻醉師眼睛裏,直播間的術者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可是他隨身跟著的這個走路一瘸一拐的年輕人卻太讓人稱奇了。
那個大半人高的拉杆箱,一看就知道是器械商。
教授出門做手術,有器械商一直跟著,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器械商的經理,一路像是小丫鬟似的伺候著,總歸是有自己的目的——賣耗材。
鄭老板帶的耗材商可好,聽他說話應該是長風微創的業務經理。長風沒有覆膜防返流支架,人家自己買了波科的。
這種高端的支架,價格貴、用處少,醫大附院也沒有。
不為了賣耗材,就為了保障鄭老板做手術,這是什麼精神?麻醉師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傻乎乎的看著馮旭輝。
像是馮旭輝這種生物根本不存在與麻醉師的認知之中。
難怪鄭老板牛逼,一路跟著的器械商都跟別人不一樣。麻醉師心裏感慨,人家牛逼不牛逼,這是隨便就能看出來不一樣的地兒。
不說能上手術的那些人,也不說直播間術者鄭老板身邊的那個一等一牛逼的麻醉師。光說這個幕後的小耗材商經理,都跟別人都不一樣。
“老板,我去消毒了。”蘇雲道。
“去吧。”
夏華一直在聽著,很多事情超出了他的預知,所以行動略慢了一點。
這是被人嫌棄了麼?
他連忙跑起來,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到:“蘇醫生,怎麼好麻煩您消毒呢,我來,我來。”
“哦,我看你不動,還以為你們這兒的規矩是術者、一助自己消毒。”蘇雲不冷不熱的開嘲諷。
夏華哪遇到過蘇雲這種人,一句話把他給說的一股急火衝到腦門上。
對罵?
不存在的。
夏華隻好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無奈的抓緊時間去消毒。
“穿鉛衣上台!”蘇雲“友善”的提醒了夏華一句。
呃……要聯合手術麼?
夏華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傀儡,在和鄭老板見麵後的第一時間,自己就失去了對手術的控製權。
為什麼呢?
他沒時間去想。
要是耽誤事兒了,再被那個尖酸刻薄的娘炮給損幾句的話,還活不活了。
穿上鉛衣,夏華覺得自己整個人徹底不好了,沉甸甸的,像是一幅鎧甲。
刷手消毒,鋪單子。鉛衣可真沉,穿著這玩意能做手術?夏華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