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鄭仁道:“諾獎項目現在要的是手術量,隻要達到一定的量級,資料上交,等待評審工作的進行就可以了。”
“沒要求您這麵親自動手是吧。”
鄭仁點了點頭。
楊教授一下子放了心,他笑嗬嗬的說到:“介入手術後多久能進行外科手術?”
“患者有一個適應症,我先說一下。”鄭仁表情略有些嚴肅,“楊哥,你知道我以前是普外專業,後來搞的介入。”
楊教授點了點頭。
“介入栓塞術後,腫瘤5cm以上的、射頻消融不能一次解決的,患者同意可以做外科手術。要是5cm以下的腫瘤,我認為沒有必要做外科手術。”
楊教授的臉色略有些難看。
這就是醫療界的門戶之爭了。
同樣是治療肝癌,外科的醫生肯定認為外科手術是最好的手段。而介入科的醫生,肯定也會認為介入手術是最好的手段。
至於哪種手段更好,涉及於醫生的水平、患者的病情以及其他一些因素。
最主要的是——屁股坐在了哪張椅子上。
完全客觀公正的人,是不存在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冠狀動脈搭橋手術與循環冠脈支架手術的競爭。
外科手術,在短短10年的時間裏,敗的潰不成軍。
心胸,隻剩下一點點的地盤,甚至連體外循環師這個職業都被殃及池魚,快消失了。
肝癌介入栓塞+射頻消融與肝癌外科切除手術之間的競爭,烽煙剛起。
鄭仁很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從技術角度來說,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楊教授卻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要是答應了,是不是吃裏扒外?以後肝膽的業務量、手術量……
算了,想不了這麼多。
楊教授瞬間捋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肝膽外科手術,能不能打贏這場仗,和自己有關係,但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卻不大。
這是一場全國、甚至是國際醫療界學科之間的戰鬥。
當年心胸的強者如雲,最後怎麼樣?被一群內科醫生給打敗了!
潰不成軍,一個個隻能默然轉行。要麼,隻能去搶普胸的飯碗。
肝膽,要真是打不過介入手術,那也是大趨勢使然。自己還是奔著肝膽外科的副主任使勁兒,幾年後當上主任來的實際。
“行。”楊教授想的明白,直接應道:“那就這麼定了,我挑選5-10cm的肝癌患者入院。”
這個直徑的肝癌,就有說法了。
介入栓塞術後,患者腫瘤因為缺血壞死,先脹大,後縮小。隻要及時手術,絕對不會小於直徑5cm。
“什麼時候能開始?我提前知會一下杏林園。”鄭仁道。
“手裏剛好有一個直徑8cm的肝癌患者,明天?”楊教授小心的問到。
鄭仁笑了。
剛好?
這世界上就沒有剛剛好的事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罷了。
但這是人家楊教授準備工作做的紮實,自己同意,就直接做。不同意,那就外科切除,兩不耽誤。
“那就這麼定了。”鄭仁道,“楊哥,沒事兒的話,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