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判斷,自己的介入水平,在全球至少能排進前五十名。這還是包括內髒介入、神經介入、血管介入、心髒介入等各個分支。
但自己能做到麼?
不說雙手操作雙導絲同時做兩個不同的術式,隻說自己專心做最簡單的胸主動脈支架……答案是很明顯的——自己做不到!
雖然心裏無數的疑問,但是蘇雲並沒有說,而是把這些疑問全部封存起來。
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不說,這是蘇雲願意懟人,卻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卻又朋友滿天下的原因。
“頭外傷很輕,裏麵現在看著還好。”神經外科的主任收起小手電,長出了一口氣。
和胸外、普外不同,神經外科是沒有開顱探查術這個術式的。
沒有CT、核磁的配合,誰都不敢上台做手術。
真要是打開顱骨,出血點卻在另外一邊,那可要了親命了。頭部沒有空隙,甚至判斷出血點都特別難,血汪汪的一片。
他們能做的就是先查體,主要是通過對瞳孔的觀察來判斷顱內出血的可能性。要是胸外、普外能搶救回來,控製失血性休克,做個CT後還可以再上台。
“雙側瞳孔等大,對光反射弱,但是存在。估計裏麵就算是有出血,量也比較小,問題不大。”神經外科的主任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自己,才終於說出了一個好消息。
隻要瞳孔不出現對光反射消失,那就是最好的。
瞥了一眼監護儀,上麵的數字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血壓似乎是穩定住了!
60/40毫米汞柱,雖然還是很低,但卻有了血壓。身體各個髒器缺血、乏氧的時間不長,估計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逆的損傷。
手術繼續,普外科來人,看了一眼手術。見腹部蓋著溫鹽水紗布,楊教授刷手上台,查看了一遍。整個腹部的術區幹幹淨淨,脾髒切除,肝左葉切除,沒什麼出血的地兒。
鄭老板的手術做的就是好啊,楊教授心裏讚歎。不說查找、修補腸道,光是一個肝左葉切除,要是換自己做,至少要40分鍾左右。
這還不算開腹、止血的時間。
看著病理盆中切下來的左半肝,楊教授也有餘悸。破破爛爛的,可以想象當時出血有多凶猛。
他很仔細的探查了將近半個小時,鄭老板的手術做的毫無破綻!
手術做的完美,無論是切除、止血還是右半肝的修補,都是如此。
“鄭老板,沒什麼事兒,我這兒就關了?”楊教授沒有擅自做主,而是回頭問鄭仁。
“麻煩了。”鄭仁輕輕說道,眼睛微微閉著,睫毛不斷的顫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卻難以掩飾內心的波瀾。
“楊哥,我上台搭把手?”蘇雲問到。
“不用,我們有人。”楊教授笑了笑,也有些悲戚。
他沒有覺得鄭仁架子大,第一時間做完手術,至少讓苗主任少出了500-1000毫升血。這是活命的手術,怕是鄭老板搶救的時候,全身緊張,現在已經累的不行了。
搶救自家人,再沒人上台,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