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沉默著,他不知道鄭仁做的對不對。
鄭仁很肯定的說小女孩兒的呃傷勢能恢複?開玩笑,這是最簡單的醫學常識。恢複?根本不可能的!!
他是在安慰患者,而這個安慰,到最後會變成失望。隻是那時候,這名小患者已經被送到了後方,脫離危險。
就算是一時無法接受,也應該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了。
對與錯,誰知道呢。
這種想法在他的思緒裏一閃而過,是非對錯被直接摒棄掉。
收拾小的無菌包,擺放在一個破碎的木頭凳子上。
“老板,準備好了。”蘇雲小聲打斷鄭仁和小女孩兒的對話,輕輕說道。
“小妹妹,閉上眼睛,很快就能結束。”鄭仁帶著無菌口罩,眼睛眯起來,仿佛是在笑著,語氣溫和。
“嗯。”小女孩兒輕輕的點點頭,乖巧而溫順,對鄭仁充滿了信任。
從前的任性與嬌蠻,在一場天災之後,蕩然無存。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改變了她的性格,或者她原本就是如此。
比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孩更懂事兒。
鄭仁見她緩緩閉上眼睛,便開始穿刺,送入導絲、導管。
胃腸機做介入手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介入科醫生都做不到。
這種機器簡陋,簡陋到了一定程度,很難細致判斷導絲的位置。
鄭仁也就是介入手術水平已經到了巨匠級,才敢嚐試。
在係統手術室裏,他失敗了很多次,花費了比治療梅哈爾博士的冠脈旋磨術更長的訓練時間,才掌握了在胃腸機下手術的技巧。
這種花費,是一次性的,日後基本沒有再用的可能。
這次,是突發事件,鄭仁可不想以後再有什麼機會讓自己用胃腸機做手術。
雖然是一次性投入,但鄭仁這個小氣鬼,依舊毫不猶豫的把手術訓練時間大把大把的花出去。
這種特殊時間段,是不惜一切代價的。什麼浪費,什麼精打細算,什麼付出與回報率,全都不會被考慮。
從鄭仁到一支支奔赴前線的小分隊,再到後麵跟進的大部隊,擴散到全國。在細密的公路、鐵路網上,得到信息奔赴抗震救災第一線的集體、個人都抱著同樣的想法。
無數物資彙聚,甚至連戰略儲備物資都動用了,就為了能盡最大力量,從災區救出更多的幸存者。
鄭仁,隻是千千萬萬有著同樣想法之中的一個人。
手術開始,盲操,鄭仁信心十足。
蘇雲看著鄭仁左右手交叉操作,自己在一邊充當器械護士,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盲操,進行超選麼?
髂外動脈的分支,鄭仁是怎麼用盲操進入正確的血管的?還是說這貨在裝模作樣?
不應該是後者,以蘇雲對鄭仁的了解以及鄭仁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充滿自信的強大氣息告訴他,自己家這位老板盲操竟然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
幾分鍾後,鄭仁左右手交叉操作停下,開始踩線。
如同蘇雲預料的那樣,導絲位於小腿脛前動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