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主任迎了上去,看周處長狼狽的很,便問到:“周處長,這是怎麼弄的?”
“老潘主任,可別提了。”周處長來到急診,見患者還沒到,這才放下心,用手拍打身上的雪,說到:“我家不遠,琢磨著這見鬼的天氣開車也快不到哪去,就走著過來的。”
這路,慢慢走還行勉強湊合。
但要是稍微快那麼一點點,在這見鬼的天氣裏,肯定是要摔跟頭的。
周處長這是心裏著急,生怕患者到了,很多法律手續要醫務處出麵解決,走的稍微快了一點,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鄭仁瞄了一眼,見周處長在係統麵板裏沒有診斷,知道隻是看著狼狽,並沒有出現骨折、骨裂的情況。也不湊過去,而是指揮急診外科的大夫和陪檢大哥推著平車去門口等著。
“一定別太重啊,咱倆明兒上午的飛機。”蘇雲小聲和鄭仁說到。
這是任務,不能和別人說,即便是老潘主任和謝伊人也不能告訴。
鄭仁點了點頭,凡事盡力也就是了。
至於到時候……鄭仁還真不信自己走了,海城市一院就運行不下去。
120急救車的聲音從遠到近,卻遲遲不到。
雪大,急救車也開不起速度來,哪怕醫生、護士、司機心裏再怎麼著急。
等了幾分鍾,一台破舊的急救車在風雪中出現,努力著、蹣跚著來到急診大樓的門前。
側門拉開,一個小大夫跳了下來,急匆匆的說到:“兩名傷者,懷疑腹部髒器受傷,路上每人補了1500ml糖鹽水,現在血壓很低。”
這麵正說著,救護車的後門打開,平車推了過去,傷者被拉下來。
兩台平車,一前一後,快速奔向急診搶救室。
鄭仁旁邊的急診外科醫生和源甸縣人民醫院的醫生完成後續的交接手續,鄭仁則和蘇雲護送患者一路跑了回去。
視野右上方的係統麵板上診斷很明確,肝破裂、脾破裂、結腸破裂、多發肋骨骨折、創傷性血氣胸、肺破裂。
一係列診斷,讓鄭仁頭疼欲裂。
又是胸腹聯合傷,又是這麼重的急診。
最嚴峻的是,患者從出車禍的位置顛簸了兩個多小時才拉到海城市一院。
現在患者的內環境不知道紊亂成什麼樣子,就算是手術成功,怕是術後那一關也很難熬過去。
但再怎麼說,也得抓緊時間手術,止住出血的源頭,才能說後麵的事情。
平車一路跑到急診搶救室,床頭B超醫生已經嚴陣以待。
剪開衣服,周處長手下的科員開始記錄。
醫療難幹,一是因為病情,而醫生們並不介意病情輕重,畢竟這是分內的活。
最讓人揪心的是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說急診搶救時候把患者衣服剪了,節省下來的時間或許就決定了搶救能否成功。
可是事後患者、患者家屬要求賠償衣服的……也不少見。
所以醫務處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
難怪周處長做夢都想調離醫務處,各種瑣碎的細節,為醫生保駕護航,讓人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