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納蘭容卿的目光疑狐的在獨孤傲天和顧桃花身上梭巡了一會兒,笑道,“天兒,天色已經晚了,如花一個女孩子家在外麵不好,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也可以的。”
“不行。”獨孤傲天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兒臣找表妹談出兵的事情,這事情不能拖延的,隻能麻煩表妹晚些回去,兒臣會遣禦林軍送表妹回去的。”
納蘭容卿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胡鬧!天兒,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如花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懂什麼軍事?”
“母後,不是,我……”獨孤傲天連忙分辯。
獨孤傲天不分辯還好,他這一分辯,納蘭容卿心中的怒氣再也控製不住了,“天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如花也不小了,她和你孤男寡女處在一起,豈不是惹人非議?你也要為如花的名節想想,切不可胡鬧!更不能為了你們兩人之間的……”納蘭容卿的聲音一頓,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抬出這麼一個荒唐的幌子來!這若是讓大臣們知道了,你豈不是讓人冠上一個昏君的稱號!”
納蘭容卿這話已經犀利到了極點,就差指著顧桃花的鼻子,罵顧桃花私德不修,勾引獨孤傲天了!
顧桃花被納蘭容卿說得臉色發紫,用盡了全身的克製力,才讓自己不反言相譏,可是卻也不能在留在這裏了,屈膝給納蘭容卿和獨孤傲天行了一個禮:“太後娘娘,皇上,臣女告退。”說完,顧桃花便直了身子,也不等兩人開口說話,轉身就出了慈寧宮。
直到顧桃花身影離開了慈寧宮,獨孤傲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納蘭容卿:“母後,桃花,桃花她是你得親侄女,你,你怎麼可以……”
納蘭容卿看著獨孤傲天吃驚的麵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得那些話有些過了,可是她卻並沒有覺得自己有錯。
“天兒,你和如花之間不合適!”納蘭容卿言簡意賅,“她是你妹妹!”
“母後,你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想?”獨孤傲天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到過他和顧桃花之間會有很多阻力,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阻力會來自納蘭容卿。
“天兒,你富有天下,隻要你喜歡,這天下的女子任你挑選,但是納蘭如花卻是不行。”納蘭容卿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獨孤傲天看著納蘭容卿,良久歎了一口氣:“母後,我沒有想到,竟然連你也不了解我。”
“……”納蘭容卿想過很多種獨孤傲天的反應,可是她卻沒有防備到獨孤傲天的這種反應,沒有激烈的抗爭,沒有暴跳的怒火,有得隻是淡淡的疲憊,和深深的無奈,這一刻,納蘭容卿的心,猛地抽了起來。
“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獨孤傲天行了一個禮,轉身也出了慈寧宮。
顧桃花坐在馬車上,布兒和綢兒坐在她的身邊,兩個丫頭都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桃花,臉上全都是擔憂。
“你們兩個這算是什麼表情?”顧桃花終於受不了這兩人的目光,開口了。
“姑娘,你沒事吧?你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我為什麼要有事?又為什麼要哭?”顧桃花奇怪的問道。
綢兒快人快語:“剛才太後娘娘那麼說姑娘,連我們聽了都替姑娘不值。姑娘,以後不要再去管他們獨孤家的事情了,他們愛怎麼就怎麼,與姑娘何幹?!”
“對!姑娘,我們明兒個就拋繡球招親!找一個俊俏郎君,氣死他們!”布兒接口道。
拋繡球招親?
顧桃花被這個提議雷得差點外焦裏嫩,這繡球拋下去,若是扔到一個歪嘴斜眼的,難道她就這麼得跟他湊一輩子不成?
布兒和綢兒見顧桃花沒有說話,自動的就認為顧桃花同意了,兩個丫頭便唧唧呱呱的商量起拋球秀招親的可行性來。
一直到馬車到達納蘭侯府,這兩個丫頭還在討論,顧桃花又好氣又笑的看著這兩人,卻也沒有製止。
回到院子中,紅衣把三人迎了進去,剛要收拾一下服侍顧桃花睡覺,卻被顧桃花攔住了,讓紅衣去準備筆墨紙硯。
“姑娘,太後娘娘這麼對待你,你為什麼還要……”布兒心中不忿。
“姑母是姑母,表哥是表哥。”顧桃花坐在了書桌後來,鋪開了花箋,開始寫字。
布兒卻因著顧桃花這句話,滿肚子的氣,全都發泄不出來,看著顧桃花奮筆疾書,心疼的又替顧桃花添了一盞燈,又讓紅衣去吩咐小廚房,準備點心,防著顧桃花待會兒餓了要吃。
獨孤傲天這以晚上都沒有睡,納蘭容卿說得那幾句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著,這心抽抽搐搐的疼了一個晚上,又想著顧桃花定然會傷心,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卻又怕納蘭容卿做出更激烈的事情來,到最後受到傷害的定然是顧桃花……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獨孤傲天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麵對朝臣們的激烈爭執,頭一次,他置之不理了,匆匆下了朝,剛回到正殿,卻看見明公公捧了一封信進來:“官家,這是靜敏公主遣人送來,請官家親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