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逢春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姐姐,當今皇上雄心壯誌,經過兩年的勵精圖治,早已經是國富民強。而大乾地處江南,雖然物產豐富,又有臨海之利,但畢竟是礦產稀少,時時處處受到大胤的鉗製,如何能夠甘心?”
顧桃花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大軍鐵蹄之下,百姓何辜。”
高逢春一臉正色道:“姐姐悲天憫人,可是姐姐可知道,這兩年來,大胤連年遭遇天災人禍,再加上大胤的皇帝倒行逆施,早已經民不聊生,皇上舉兵入境,何嚐不是解眾百姓於倒懸?”
顧桃花並沒有繼續和高逢春糾結這個話題,換了一個話題:“行軍路上不比在家中,所需物品你可準備齊全了?”
“哪裏有什麼好準備的。”高逢春笑話,“我一個郎中,自然是呆在後方的,倒是侯爺……”高逢春頓了頓才道,“聽說,這次大軍的主帥是侯爺。”
“我父親?”顧桃花驚訝的提高了聲音,“怎麼會是我父親?”
高逢春奇怪的瞅著顧桃花:“怎麼不會是侯爺?整個大乾,還有哪一個比侯爺當主帥更加的令人眾望所歸?”
顧桃花沉默了好一會兒,許久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換上了一抹溫和的笑容:“若是有什麼需要,讓人傳信過來,總比你自己一個人摸索的好。”
“謝謝姐姐。”高逢春朝著顧桃花作了一個揖,這才告辭轉身出去了。
目送著高逢春背影離開,顧桃花卻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這可是打仗啊!刀槍無眼……,是要出人命的!
“姑娘,你怎麼了?”綢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顧桃花在原地轉圈圈。
“啊,我,我沒事……”顧桃花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繼續在原地轉圈圈。
綢兒瞧著顧桃花奇怪,一把拽住了顧桃花:“還說沒事呢,姑娘,你已經把這幾塊石頭踩平了!”
“……”顧桃花被綢兒一扯,雖然停住了腳步,可是卻依舊心神不定,擰著眉心,杵在原地。
“姑娘可是遇到為難的事情了?”綢兒越發的奇怪,“可是姑娘在這裏獨自煩惱又有何用?”
“嗯?”綢兒的話就如一道閃光猛地劈了顧桃花一眼,讓顧桃花倏的清醒過來。
可不就是這麼一個道理!與其在這裏獨自煩惱,不如進宮去找始作俑者問問,或許……若是不能阻攔,她或許還能給點建設性的意見。
“綢兒,讓林總管備馬車,我要進宮。”顧桃花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我去梳洗。”
“……”綢兒目瞪口呆的看著顧桃花的背影,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以往對進宮兩個字避如蛇蠍,今兒個竟然自動提起要進宮,這難不成是剛才那個高先生給姑娘吃錯藥了?!
顧桃花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布兒正站在院子裏看小丫鬟做活,見顧桃花一陣風似得就進了屋子,嚇了一跳,連忙扔下小丫鬟跟著顧桃花進了屋子:“姑娘,你這是……”
“快,替我梳洗,我要進宮。”顧桃花一邊急匆匆的說著,一邊打開了妝奩盒子,坐到了梳妝台前。
“……”布兒心中奇怪,可是手下卻沒有遲疑,麻利的替顧桃花梳妝打扮起來。
等顧桃花坐上馬車,已經是申時了。
“姑娘,你進宮這是要做什麼去?”馬車動了,綢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看著端正的坐在馬車上的顧桃花,一臉疑狐的問道。
顧桃花看了綢兒一眼,沒有說話。
布兒伸手拉了綢兒一下,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綢兒張了張嘴剛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布兒攔住了,拉著她也在一邊端正的坐了,然後伸手指了一下顧桃花。
綢兒立刻也發現了不對之處。
今日的顧桃花與往常不一樣,這若是換成往常,姑娘最是不喜歡這麼端坐著的,定然會悄悄的撩起車簾,朝著外麵看的,可是今日卻……
一路上,馬車上什麼聲音也沒有,隻剩下車輪磷磷的聲音,和車外人們的說話聲。
馬車在宮門外停了下來,布兒拿了令牌去到宮門口檢驗了令牌,今日值守的禦林軍見布兒拿著的是靜敏公主的令牌,連忙打開了宮門,讓馬車進了宮中。
馬車進宮之後,顧桃花就在布兒和綢兒攙扶之下下了馬車,早已經有宮人抬了軟轎過來。
“去太後娘娘的宮中。”顧桃花上了軟轎,徑直的朝著納蘭容卿所在的慈寧宮而去。
自從獨孤傲天繼位之後,顧桃花就獲得了宮中乘轎的特權,也獲得了隨時進宮的資格,隻是這個資格顧桃花基本不用,這兩年來,還是第一次沒有遞牌子就徑直進宮的。
納蘭容卿正在慈寧宮中念佛,聽得宮女進來稟報說,靜敏公主求見,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誤聽了,直到顧桃花出現在她的麵前,她才回過神來,臉上頓時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來:“我的兒,今兒個怎麼會想起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