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像是突然被一隻手抓住,疼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我啞聲問。

周紹文對我遙遙勾起了嘴角,話筒裏,他的聲音依舊低沉,“知道了你的名字,跟通訊公司打電話查你的號碼,對我來說並不難。”

我咬了咬嘴唇,就聽到他又說,“沒辦法,你又不願意真心給我你的號碼,我隻好自己找。”

我淡淡的說,“這位先生,我跟你並不認識,你這樣侵犯我的隱私,我可以告你的。”

“好,去告吧。”周紹文的語氣罕見的帶了笑意,頓了頓他說,“能認識你,吃場官司也值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周紹文。”

我沒說話,氣氛詭異的沉默下來,半晌,我聽到周紹文說,“梁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他的語氣低沉,似乎帶了些異樣的情緒,說完,他便掛了電話,衝我晃了晃手機,便走了出去。

我放下手機,即使表麵掩飾的再好,依舊是心神不寧的,林月白問我,“他為什麼打電話給你?”

我扯了下嘴角,苦笑道,“可能是示威吧,告訴我他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我拿捏在手裏,就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拿到我的手機號碼。”

“他知道是你?”林月白皺了下眉,“他在查你?這不可能,他查不出任何信息的。”

我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亂了陣腳,周紹文親眼見過我的墓碑,他知道我死了。

“可能是在我死之後,突然出現一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他有些好奇吧。”我聳聳肩,對林月白說,“渣男不都是這樣的套路?”

林月白笑笑,“別問我,我不是渣男。”

我被他逗笑,氣氛頓時輕快起來,周紹文帶來的陰霾散去,我甩甩腦袋,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摸起一塊紅豆餅接著吃,一邊吃一邊看向林月白,“跟我說說梁氏的事唄,你調查的怎麼樣?我這種膿包,有機會把梁氏抓在自己手裏嗎?”

林月白瞥了我一眼,“你還知道自己是個膿包,這些年,但凡你對自己家的公司上點心,也不至於現在連怎麼插足都毫無頭緒。

你爸去世之後,梁氏動蕩不安,你那時候年紀小,雖然握有絕大部分股份,可並沒有人把你放在眼裏,梁氏高層就形成了以股份輕重來決定話語權的格局。目前,公司裏持有股份僅次於你的董事是黃忠建,也是跟著你爸打江山的元老了,他持有梁氏近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這些年,梁氏的大小事全憑他一個人做主。另外,還有四個董事的股權也不少,加起來也快趕上黃忠建了,這四個人是黃忠建的擁護者,梁氏目前就把持在他們幾個的手裏。”

我托著下巴,有些悶悶的說,“都怪我當初戀愛腦,我對不起我爸媽。”

林月白揉了揉我的頭發,說,“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犯點錯不算什麼,你現在既然選擇了回來,那一切就要重新開始,我雖然心疼你,可有些事,別人不能代替,非得你自己去走一遭。這條路很艱難,你會吃很多苦,也許會不止一次的絕望,你真的決定去做嗎?”

我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說,“沒錯。”

“好,那我不計任何代價,也會幫你到底。”林月白說完,頓了頓,將帶來的文件打開,遞給我,

“梁氏雖然目前把持在黃忠建的手裏,不過你也並不是完全無人可用,你記著,公司裏有一個叫沈群儒的董事,對你爸忠心耿耿,你爸出事之後,他就提出讓你接管公司,所有人輔佐你,奈何他手裏隻有百分之二的股份,話語權太小。這幾年,他不止一次的重提這件事,這都被黃忠建壓下去了。他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點點頭,將文件拿過來,對著上麵的照片和人物介紹,一個一個的記在腦子裏。

“我會給你配一個秘書,還有一個特別助理,都是百裏挑一的人才,也都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有任何問題,你找他們就好,明天我安排你們見一麵。”林月白又說。

我看著他,發自內心的說,“謝謝你,月白哥哥。”

我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幫忙,什麼複仇,什麼接管公司,都隻是一場笑話罷了。

林月白笑著搖搖頭,“不用謝我,我是兄長,幫你是應該的。如果不是你的決心,我想幫也幫不上。”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那些資料,心裏暗暗發誓,長夜將至,道之所在,義之所當。這一次,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