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秦六月眼眶裏瞬間蓄滿了淚水,她努力睜大眼睛,不想讓淚水掉下來。

可是,這一次,她依然失敗了。

“是啊。看在她以前那麼護著你的份上,我這次沒有追究你在嚴家發生的這些事情。”宗銘皓溫柔的看著秦六月,細心的為她擦拭著臉頰上滾滾而下的淚珠,說道:“在你救了嚴锘的那一刻,嚴锘整個人好像都被打回了原形。說實話,我見慣了懟人的嚴锘,卻從沒見過那麼絕望無助、彷徨無依的嚴锘。那一刻,我都有點心疼那個孩子了。”

秦六月的手指倏然收緊:“那她……現在……”

“還在昏迷之中。”宗銘皓低聲回答說道:“不過你放心,身體上沒有創傷。她的傷,在心底。這個事情,需要她自己慢慢調整自己走出來。”

秦六月掀開被子就要下地:“我去看看她……”

“六月!”宗銘皓一下子按住了秦六月:“別再逼她了。”

秦六月的動作猛然僵在了那裏,過了半晌,頹然放棄,重新往後一靠,苦笑著說道:“是啊,我不能再逼她了。可是,銘皓,我該怎麼辦?小锘放不下的心結,同樣也是我的心結。我是真的不知道媽媽當年發生了這麼慘烈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或許根本就不會去晉北黎家認親!”

“我明白。”宗銘皓點點頭。

“所以,這就是你們一直都瞞著我,不肯告訴我的原因,是嗎?”秦六月頭朝著裏麵一側,淚水瞬間順著發絲滑下,悄然浸潤進了枕頭之中。

“是。”宗銘皓低聲回答:“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沉重。原本,我是想替你背負所有的很重,不想讓你承受這一切的。沒想到,還是有人故意在你麵前走露了風聲,然後步步為營,設計了這個局。這個局,其實針對的人,應該是嚴锘。你隻是捎帶著,被一起收拾了一下。”

秦六月快速的點點頭。

“你放心,這個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會徹查一切的。相信我,好嗎?”宗銘皓溫柔的開口說道:“好了,你剛醒來,精神還沒恢複過來。我就不跟你說太多了,好好的休息,奶奶跟我都很擔心你。”

“好。”秦六月點點頭。

宗銘皓低頭在秦六月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替秦六月掖好被子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

秦六月看著宗銘皓關上房門離開,淚水再度無聲的滑下。

好心疼,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她好想衝過去抱住嚴锘,告訴她,自己的心疼。

可是她不能。

她已經沒有立場,去說這句話。

手腕上的那隻手表依然滴滴答答走的很開心,這是嚴锘送給她的禮物。兩個人戴著一模一樣的手表,這象征著她們的友情天長地久。

手表依然在,心卻要咫尺天涯了嗎?

明明兩個人隻隔著一堵牆,卻已經隔著兩個遙遠的人生了。

是嗎?

是的。

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兩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