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暴露了?”不然府衙又如何會將人命案交由他處理呢。
陸琮笑著搖頭,“自然沒有。如今知曉我身份的,就趙將軍一人。”
“這趙家一案,也是我從他手裏要過來的。”尋常人家之事,陸琮絕不會插手。然趙家隔林家太近,殺害趙元忠的凶手一日不查清楚,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盡管林雲和林雨都看守著林家,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讓曦月安心,他會說無事,可對自己來說,他不能容許曦月身邊存在任何一絲的危險。
林曦月正思慮著他事,沒有理會陸琮話中的深意。
她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為何交由給了趙將軍?”徐清明等人呢?他們都不能出麵處理嗎?
看著曦月滿臉不解,陸琮耐心作答,“城中關於凶手的推測,你可有聽說過?”
“聽過,有人說是從城外逃難來的災民。”她認真回憶外麵相傳的說法,仔細道:“據說在趙元忠出事前,有一落魄書生來過趙家乞討,但最後卻被趙元忠羞辱且趕走了。所以許多人猜測,趙元忠之死,或許就是落魄書生的報複。”
“你怎麼看呢?”他想聽聽她的看法。
“既然是傳言,自然是不能盡信。”
陸琮點頭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林曦月想了想,“在我看來,凶手是落魄書生或是逃難災民的可能性都不大。我聽爹爹說起過,趙元忠的死狀較為慘烈,他身上傷痕極多,都是被刀子劃出來的,似是為了折磨他。所以,殺害趙元忠的凶手,定是和他有不少仇恨或矛盾。”
“趙元忠是生意人,或許他是在生意場上得罪了人,被人家尋仇了?”林曦月猜測道,靜待陸琮的回答。
陸琮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讚歎道:“我的曦月真聰明。”
他的意思是自己推測的沒錯?林曦月看著他,眼睛都亮了,“所以,你已經查到凶手了嗎?”
“沒有。”他的回答讓她有些意外。
“你不是不明白為何案子會落在趙將軍手中嗎?”陸琮問完,低聲嗤笑道:“因為所有人都認為凶手就在難民之中。”
自山洪發生後,趙武極一直領軍駐紮黎城及沂水沿岸,一是為了防範再有山洪來襲,二是為了管理進城逃難的災民。徐清明等人則是為了解決災民們的吃住問題,忙得不可開交,而且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應付上麵之人。
山洪發生後第二日,事情就已經傳了上去。聽說,皇上已經派了人下來查看,就是不知何時會到黎城。不論如今情況有多糟糕,京中有官員要下來查探,黎城的各個官員還是要仔細準備一番的。
府衙之事本就多且雜,這下子就更不得空閑。
趙家出了人命案,理應由徐清明好好受理,查清真凶,還黎城一個安寧,可這一次他真是不得空。且不隻是他,府衙的其他官員亦是如此。
既然府衙的官員都不得空,查找真凶的責任自然就要落在得空的人手裏。放眼整個黎城,有空且還有官職的人,便隻剩下趙武極了。
人命案莫名其妙落在自己頭上,趙武極哪裏肯接受。無論徐清明等人如何遊說,他都不肯答應下來。最後是陸少出聲讓他答應,他才鬆口接下此事。
案子落在陸琮手裏之後,他仔細了解了死者趙元忠的情況,以及黎城裏的傳言。
同曦月的想法一樣,他並不覺得凶手隱藏在災民之中。
畢竟,瘦弱的吃不飽飯的災民,要是真的害了趙元忠,如何會不順走他身上的金銀。
趙元忠的衣裳被刀子割破,再加上被血染紅,早已經辨不出原來的模樣,然他衣裳內襯口袋裏的東西卻分毫不少。
靠著這次天災,趙家糧鋪生意極好,趙元忠因此也是賺得金銀滿缽。出事當晚,他回家的時候,除了手上提著一壺酒,身上還攜帶了上千兩銀票。
要是動手之人是吃不飽飯的災民,在殺害趙元忠之後,如何會不仔細翻看一番,尋找些財物再逃跑。而且還有一點也經不起推敲,趙元忠遇難的地點是在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