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當天蘇青最終還是沒到,因為她突然間發了高燒,所以一直躺在醫院裏休息。
唐安看著席上某個空著的位置,心裏有些感觸,不免想起以前的蘇青,那時候她不知道有多粘人,自己去哪兒她就會跟到哪兒。而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顏芸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了那麼多的‘證據’來證明這些事兒都是唐安幹的,說實話唐安自己都有些傻眼。不過後來想想也正常了,如果顏芸的事兒也跟蘇青有關的話,那麼會出現這些所謂的‘證據’倒也不足為奇。
隻是,蘇青現在也不知怎樣了。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唐安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蘇青對他會有著這麼大的恨。比起蘇青的半身癱瘓,他能夠獲得一個隻在裏麵呆個幾年的結果,是不是已經算好了呢?
出人意料的,在庭審的過程中,唐安意外地配合,基本上隻要是顏芸指控他的罪行,拿得出證據的他就全認了,沒有一句辯解,原先的辯護人到現在也沒派上用場。
顏芸坐在高處,冷冷看著他,而唐安卻隻當她如空氣一般。
庭審過後,顏芸私底下找了唐安一次,質問他為什麼認罪認得那麼爽快,唐安含笑看了她一會兒,“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顏芸咬著下嘴唇,有些糾結,“可是,你明知道這些都是……”
“夠了。”唐安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我曾經因為蘇青而對不起王盧園,但是這已經無法彌補了。後來我又為了你對不起蘇青,導致蘇青現在成了這副模樣。我不想追究你什麼,我隻知道這大概是蘇青讓你做的吧?你現在就是想告訴我這個?不過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正因為這是蘇青的意思,所以我願意配合。”
顏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這樣,唐氏就可能會倒。”
“唐氏本就必倒無疑。”唐安似乎已經看開了一般,“這些都是我要償還的債。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欣慰,那就是,直到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許王盧園已經成為他人妻,但蘇青一定還愛我。”
顏芸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說蘇青愛你,可是她卻要置你於死地。”
“哪有死地那麼誇張,她自己差點死了倒是真的。”唐安擺擺手,“其實你一直都是個外人,等這些事結束,我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這是蘇青一早就計劃好了的。等我出來,我一定會去找她,她是我第二個虧欠良多的女人,所幸,大概還能彌補。”
顏芸看著唐安遠去,心裏有說不住的感覺。她最後的確獲得了蘇青絕大部分的財產,十分可觀。但是,除了這個,她卻也什麼都沒有了。
想起蘇青,她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裏,情況不明。想起王盧園,她又曾經對自己說,知足常樂。難道自己就必須得抱著那些財產知足嗎?終究,在唐安生命裏走了一遭,但是沒有人在乎她。
後來,唐安又通過關係去醫院見了蘇青一麵,那時候的蘇青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燒得有些迷糊。
唐安走上前替她掖好了被角,輕聲道,“怎麼還是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天涼了,杯子要蓋好,知道麼?否則會感冒,會發燒,會很難受的……”
基本上是唐安一個人在那兒自說自話,而蘇青雖然緊閉著雙眼,但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好照顧自己。”唐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如了你的願,判了七年,七年不長也不短,你若願意,就等著我,你若不願,我也祝你幸福。”
蘇青咬著牙讓自己不出聲,這種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唐安最後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又將自己的額頭貼上蘇青的唇,“我聽人說,親吻額頭是原諒的表現,那麼現在起我們就互相原諒吧。我得走了,記住我說的話,我愛你。”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了,蘇青才睜開眼,隨後泣不成聲。
生活回歸於平靜,唐安最終落得個鋃鐺入獄的下場,唐元生和陳書記也是一樣。蘇青在養好了傷以後回了自己的老家開了個樸素的小店,人也變得沉默寡言。但是看得出,她是真的開始了她的等待生活。
顏芸曾經偷偷去看過她一次,剛進門就看見了櫃台上擺放著的蘇青和唐安去旅遊的時候托人畫的真人像,兩個人都笑得很燦爛。隻是這一張畫,就讓顏芸退縮了,默默地回到了車上。
不同於這邊的悲涼氣氛,王家還是比較熱鬧的。這幾天,先是忙活著補辦林琳和王盧徵的婚禮,後來,就是王盧園被查出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