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在一瞬凝住。
手裏電話還在通話之中。
“喬安？”
門外敲門聲再響起的時候，蘇喬安回過神來。
她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頭飛快說了句：“待會兒再說。”
然後，掛斷電話從床上跳下來，飛快的去打開了房門。
“爸、爸爸。”蘇喬安的聲音還有些喘。
她快速看了眼蘇卓毅，臉上先前籠罩的冷漠和嘲諷，已經盡數消散。
如今隻剩下一片惴惴不安的慌亂。
“睡了？”蘇卓毅上下打量著她，視線最終落在她未來得及趿鞋，赤裸著地的腳上，聲音不禁緩了幾分：“爸爸吵醒你了？”
“沒有。”蘇喬安快速的搖搖頭，“是我不小心……睡著了。”
說著，她微微側開身體，請蘇卓毅進了房間。
然後趕在蘇卓毅開口之前，蘇喬安率先道了歉。
“對不起，爸爸。是我今天沒有處理好，給您添麻煩了。”蘇喬安說話的時候，左手在下托著受傷的右手。
這樣的角度，蘇卓毅自然能看的到蘇喬安的傷。
他的視線凝在上麵幾秒，移開後才開口道：“今天的事大多是尤娜不對。你不用這樣在意。”
果然，蘇喬安心下微嘲。
即便是看見了她的傷，這位蘇先生最關心的還是他認為重要的事。
“不過，尤娜也說了，是她今天先約的時安。喬安，你怎麼會和時安一起回來？”
聞言，蘇喬安像有些慌亂的抬起頭。
“我今天去警局錄口供，回來晚了。”蘇喬安麵帶茫然，又有些急切的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麼蕭少會過來。我是在半路才碰到他的。爸爸……”
就如蘇喬安所預想的那樣，聽到‘警局’這兩個字，蘇卓毅才真的凝了眉，連目光都陰沉著嚴肅了幾分。
他問：“警局？你去警局做什麼？”
像是被他嚴肅的語氣煞到。
蘇喬安答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
然後，她在蘇卓毅的目光下，將今天發生過的事情，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末了，蘇喬安抿唇道：“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大，更沒想到方小姐會突然把刀子拿出來……”
說到這裏，蘇卓毅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幾圈，才開口。
“我之前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手上的傷，就是那個時候弄的？”
一直沒來得及問？
還是始終都視而不見，所以才不問？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蘇喬安怕是會直接笑出聲來。
她麵上不顯，微微頷首。
“是。所以警察才帶我去警局錄了口供。”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喬安隻覺得一瞬間，蘇卓毅的表情似是有些微妙。
“你說的方小姐，是方家那個？”蘇卓毅沒有理會蘇喬安的話，而是徑自問著，“方正中的女兒，方思如？”
得到肯定的回答，蘇卓毅慢慢的皺起眉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的眸光突然銳利的看向了蘇喬安。
然後，她聽到蘇卓毅有些發冷的聲音。
“喬安，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現在有筆生意正在和方家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