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場子自然不可能是真的砸。
先不說季墨尋想不想砸，單是他的修養就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找麻煩還是可以的。
所以，蕭時安帶人趕到暗夜的時候，正看見北派的人鬧著要喝路易十三。
而季墨尋端坐在卡座的正中央，不參與卻也不阻止。
“向三少，我那兒還有幾瓶藏酒，要不要我派人去拿來，給您助助興？”蕭時安似笑非笑的站定，口氣微涼的說道。
他認出帶頭哄鬧的是向家的老三，嗤笑著。
“不喜歡我這兒的酒也沒關係，說你喜歡什麼，我叫人去準備。”他狹長的眸子睨過去，“正好我明天見到向大少，托他帶給你。”
蕭時安態度溫和的說著話，可作用卻十分明顯。
原先最鬧騰的向老三直接偃旗息鼓，其他人也就不敢再去招惹他了。
接著，場麵似乎一時被南派占據優勢，不少人在蕭時安身後摩拳擦掌。
連林洛陽也悄悄站了過來。
可偏偏這時，季墨尋抄兜起身。
他的視線在每個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蕭時安那兒，平靜的對視。
“來了。”語氣平緩，沒有絲毫的攻擊性。
偏就是在開口時，鎮住了此刻劍拔弩張的場麵。
季墨尋的目光晦暗不明：“找個地方，有事談。”
他平鋪直敘，沒有半分委婉。
頓了兩秒，蕭時安率先轉身：“跟我來吧。”
說罷，兩位老大前後腳一起離開卡座。
隻留餘下的人在那兒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說吧，什麼事？”
與季墨尋進了處安靜的包廂，蕭時安開門見山的問。
“有筆生意，蕭家能進。”季墨尋挑眉看他，“做不做？”
蕭時安原本似笑非笑的表情當即收起，他看了季墨尋幾秒，也不客氣：“做。怎麼分賬？”
“我六你四。”季墨尋想了想，“我提供貨源和銷貨渠道，你負責生產和人力資源。”
“負責的方麵沒問題。”蕭時安順手從酒櫃裏拿出瓶酒來，跟季墨尋討價還價，“但分賬方式我不滿意。”
話說完以後，氣氛就沉默了幾秒。
凝滯的氛圍下，代表的就是雙方都不滿意的意思。
最終，季墨尋先挑眉：“你想怎麼分？”
“五五。”蕭時安溫和的笑道，“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接手了季家，但我還沒有。在我們家老爺子手底下過活，接的還是私活，一旦被發現我可是要承擔風險的。”
他語氣微涼：“我的風險怎麼都能值回一成吧？”
“嗯。”季墨尋寓意不明的應了聲。
他瞥了眼蕭時安拿出來的酒，路易十三。
從剛剛開始，向遠就鬧著要喝的那款。
目光收回，季墨尋從沙發上起身，不帶半點兒停頓，直道：“那今天的生意談不成了。”
這就代表一步不讓了？
唇角的笑容微僵，蕭時安朝著季墨尋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他可以平視且迅速的捕捉到季墨尋表情的變化。
而此刻，就見季墨尋諱莫如深，神色微異。
“等等。”蕭時安叫住他，眸中帶了抹深究，“能不能透露這次是哪兒的單子？”
見他問，季墨尋也不隱瞞。他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簡短的說了幾個字。
那是個蕭時安聽過後，就不能再拒絕的名字。
“……”蕭時安在心裏暗罵了聲，再次確定季墨尋這人陰險且狡詐。
如果不是以他對季墨尋的了解，察覺有異，多問了這麼一句，恐怕今天這生意就要失之交臂了。
“我接了。”蕭時安眸中深邃，挑眉道：“但分賬還是不行。”
知道他後麵還有話，季墨尋稍稍頷首，表現出適度的耐心。
“怎麼分，你說。”
怎麼說是他的事，但同不同意就是季墨尋說了算了。
“你七我三，走蕭家的公賬。”蕭時安話沒說完，但也點到為止。
然後，季墨尋就明白了。
半晌，他點頭道：“可以。擬兩份合同，對公三七分賬。貨款收到後，你我四六分成，你的那成我會讓人直接打到指定賬戶裏。”
想了想，季墨尋繼續道：“既然對公，明天我派人去蕭氏跟你對接，其餘你來安排。”
“沒問題。”蕭時安應著，狹長的眸子裏閃了幾分戲謔，“既然生意談成了，喝杯酒慶祝下？”
看了看酒身，季墨尋沒有拒絕。
凡是知道南北兩派的人，都以為季墨尋和蕭時安的關係勢同水火。
雖然也確實如此。
但作為成年人而言，沒有絕對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
縱使，季墨尋和蕭時安互不對付，相看兩厭。